“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越吟冷笑了两声。
“我为何要知道你是谁?”刘衔问的不屑一顾。
越吟看着刘衔那副样子,心中涌起怒火,胸膛不住起伏,他真想现在就亲手杀了刘衔!
“罢了,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我何必跟你置气。”越吟压下怒气,满脸冰霜的看着刘衔。
“你似乎很恨我。”刘衔站了起来,走向越吟。
“我恨不得杀了你。”越吟语气冰冷。
“看来我是对你做过什么残忍的事,可惜,我并没有这个印象。”刘衔笑着道,那笑就像蛇蝎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你自然不会记得你都害过些什么人,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好体会这阶下囚的滋味吧。”越吟说完也不看刘衔,径直转身走了,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想要来见他?越吟甚至开始后悔起了这个决定。
离开的前夕,越吟给宫阙去了信,说他会在清乐坊等他,来不来就看他自己的。
宫阙接到了信,从政务中抬起了头,他知道越吟第二日便要走了,捏着那笺纸,宫阙陷入了沉思。
越吟在清乐坊内坐了一夜,直到天亮也没有见到宫阙,他没有悲伤,也忘记了难过,起身离开了。
越吟在这一月内寻过宫阙多次,宫阙不见他,越吟便去了好几封手信,但连只言片语的回复都没有得到。要说宫阙对越吟无情,可越吟所有的请求宫阙都依了他,只是自始自终,宫阙都没有见越吟,一面都没有。
越吟离开的时候是个大晴天,来送行的只有秦艽和坐在轿中纱幔后的弦音,弦音不方便露面,却也借着纱幔的遮挡将越吟送到了城门口。
越吟一脸云淡风轻,并没有将等了宫阙一夜的疲惫显露出来,带着笑问秦艽:“秦兄今后有何打算?还是像以前一样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吗?”
秦艽笑了起来:“不忙,夜无痕那家伙还欠我一顿酒钱,我得先去找他讨回来。”
听到这个,越吟的笑里闪过一丝苦涩,原来如今只有自己是孤单一人了。“走了,再会。”越吟向秦艽和弦音挥了挥手,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之上,挥鞭走了。
见越吟走远了,墨染在城墙之上露出身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高阁之上,宫阙迎风而立。
“公子,越公子已经离开了。”墨染在宫阙身后道。
宫阙眺望着城门往浀州的方向,没有说话,风吹起他的衣摆,瑟瑟作响。
墨染看着眼前的公子,在心下叹了一口气。公子明明就舍不下越公子,也根本不忍心对越公子如此无情,可公子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也跟越公子过不去。
越吟一路回了浀州,去了符家。离开的时候还是细雨绵绵的春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炎炎夏日了。
权铃在见完权家父子之后便离开了宸州,因为父亲和兄长做下的错事,她决定往后四海为家,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以她的绵薄之力。符笙自然不放心权铃一个人离开,便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道走了,临走前他拜托越吟说服符家众人,允许他外出游历几年,就当是磨练了,其实终究是为了权铃。
越吟既然答应了符笙,便会替他办到,经过一番解释和保证,符家人终于同意了。其实符笙出去几年对他是有好处的,更何况还有越吟派去在背后保护他们二人的暗卫,如此一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算出了事越吟也会立马得到消息。
越歌坐在亭子里静静的听越吟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她心里明白越吟这段日子所受的煎熬,看到父母之仇也已经得报的弟弟脸上并无欢喜之意,又见他刻意避开了有关宫阙的话题,她便知道他们之间定当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不会刻意去问,如若越吟不想说,那她就当是不知道,她只是起身轻轻的将自己的弟弟揽在怀里,然后安抚性的顺着他的背。
越吟在姐姐的安抚下暂时忘却了那些苦恼,眉头舒展,安下了心,沉浸在至亲的温暖之中。
最终,越吟还是决定将醉仙坊交给姐姐管理,让醉仙坊与沁心茶楼合营是如今最好的选择,而越吟的心思终究不在经商之上。
在符家度过了端午佳节之后,越吟便离开了符家,还有一件事他需要去做。
在竹林里绕了半天,越吟终于走出了那个迷阵,看到了那条通往念曲居的蜿蜒小道。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那座竹屋就显现在了他的面前,几个月不来,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幽静的让人想沉浸在此,什么都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