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兮将枯枝和剪子交给一旁跟着的婢女笑着向越吟道:“习惯了,闲来无事便想着修剪修剪,来年春天兴许还能再开一树花。”
“母亲手巧,哪年春天我们越府不是花团锦簇生机勃勃的啊。”越吟走过去跟着何采兮往暖厅里去了。
“就你嘴甜,会哄娘开心。”何采兮在厅中软榻上坐下了。
“姐呢?又去忙了吗?”越吟在下方落座后问道。
“歌儿现在呀,忙着准备自己的嫁衣呢!”何采兮说到越歌就笑的更开了,“说要自己准备一身称心如意的嫁衣。”
“说起来,姐姐的婚期可议定了?”越吟问道。
“符家挑了两个好日子让我和你爹选呢,说我们觉得哪天好就哪天。盼了这么多年了,临到要办事了倒两家都不急了,都想着选个好日子把东西都准备齐全点,好好的给他们办一场婚宴。”何采兮道。
“这是自然,姐姐的婚宴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越吟说着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何采兮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越吟转念问道:“吟儿伤可好些了?”
“娘不必担心,小伤,很快就好了。”越吟笑着道。
“那便好。”何采兮放心道。
“娘,我想问您一些事可以吗?”越吟开口道。
“吟儿想问什么?问吧,你可许久不曾这样同娘说话了,小时候你可喜欢问娘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了。”何采兮回忆起越吟小时候的事笑得眉眼弯弯。
“这次吟儿想问问娘关于爹以前的一些事,还有爹和天行令的渊源。”越吟道。
“你终究还是知道了,”何采兮正色起来,“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
“那娘可以跟我讲讲吗?”越吟道。
“也罢,就讲与你听听吧。”何采兮慢慢的陷入了回忆,“那时候你娘我还没有嫁与你爹,只是曲公子身边的一个主事丫头,而你爹则是曲公子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越吟慢慢坐正了身姿,静静的听着何采兮讲着他们之间的旧事。
“我和你爹都跟的曲公子早,在曲公子离开家门出来独自打拼的时候便跟着了,算是见证了曲公子如何亲手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在这期间,你爹可以说是帮了曲公子很大的忙,而曲公子也甚是赏识你爹,两人互相信任合力闯荡,说是主仆倒不如说像是兄弟。那段日子是他们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后来,曲公子遇上了二皇子刘晟…”何采兮慢慢的讲着曲天行和越铮鸣之间的事,“可惜后来曲公子丢下自己辛苦打下的天下离去了,你爹悲恸过后也只有接过曲公子的酒坊事业,还有那一枚凝聚了曲、刘二位公子心血的天行令。”
越吟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还有一段这么辉煌的过去,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如此看重醉仙坊和天行令,因为这不仅是父亲现在的家业和两位公子对父亲的信任与嘱托,更是灌注了父亲对两位公子的敬重和追念。
“娘知道天行令放在我们家可能会招致祸患却还是支持着爹,想来娘同爹之间的感情必是比孩儿看到的还要深厚。”越吟感慨道。
何采兮风轻云淡的一笑:“招致祸患又如何,为人在世总要有一些敢为的担当,娘同你爹都觉得这是值得的就够了。”
越吟听自己的母亲这样说有些动容,这是爹娘那一辈的事,他没有亲历也不能了解的足够透彻,但他隐隐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彼此间的珍重,还有对自己想守护的事物的执着和果敢。
越吟抬手摸了摸那根木簪,在心底叹到,以后便好好护着它吧,它所承载的真的是他们那一辈人的峥嵘岁月。
讲完这些已被尘封多年的往事,越吟和何采兮都有些恍惚,感叹之余更多的是惋惜。不过不待母子两人沉在这情绪里多久,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就闯入了他们的耳中,将他们瞬间拉回了现实之中。
不一会儿,符笙便带着权铃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那铃铛声正是从权铃的腰间发出来的。
“越哥哥,听说你在何姨这里,我就带着小铃铛找过来了。”符笙走进来对着越吟说到,接着又转身向着何采兮行了一礼:“何姨好。”
权铃跟在符笙身边也跟着符笙称呼到:“何姨好,越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