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心中又是一阵空落。又或者是气愤,气自己一时冲动,落得现在这样一个尴尬无比的局面。也许陆雪臣就是为那件事在等他醒来,想要说点什么吧。
如果陆雪臣问起,他该怎么回答?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陆雪臣突然道:“我刚刚见过师尊了。”
“在这里?”
“嗯,在这里。”
占嬴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据白鹭所说,昆仑掌教一般不会轻易下山。
靠的近了,占嬴这才嗅到一股子浓重的酒气,狐疑道:“你喝酒了?”
陆雪臣又眨了下眼,从背后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指尖大小,“就喝了一点。”又自豪道:“我酒量很大的。”
占嬴显然并不关心他的酒量大小,他惊讶的是陆雪臣居然会喝酒,而且好像还喝醉了。难道那件事真的令道士受了很大的打击,需要借酒纾解发泄?
若非太了解陆雪臣的性子,单看他眼神清明语速平稳,占嬴还真不敢确定陆雪臣是不是醉了。事实证明,陆雪臣确实醉了。
占嬴瞥了眼他比出的手指,莫名的想笑。看来喝醉的陆雪臣明显已经忘了那件事,倒是令他悄悄的松了口气,刚刚醒来时的尴尬也一挥而空。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拽了拽陆雪臣的袖子,“站着干嘛,腿不酸吗?”
陆雪臣看了眼袖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酸。”然后顺势在占嬴旁边坐了下来。
占嬴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窃窃的想:现在陆雪臣是醉着的,应该不会留意我靠他这么近,就是不知道他酒醒了之后还记不记得,若能趁机套几句话就更好了。
孩子想的很简单,就跟以前一样,凡是他老子有看上的苗头,他就抢先一步将人抢到手,圈进自个儿的小院里,没啥原因,就是这么着痛快。这些年他也圈了不少好花了,可真正看进眼里的却没有,现在莫名其妙的看上了一个,他妈还是个男人,心理上的冲击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冲击那么几下也就过去了,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以,也许真有奇妙呢?
先前陆雪臣虽然表现的比较抗拒,可终究没有直接开口回绝什么,也许是因为真的抵触,也许,是因为害羞呢?索性快刀斩乱麻,一次问个清楚,也省的天天跟小媳妇似得在心里猜来猜去,自己都腻味的慌。
可心里这么想着,话到嘴边却又控制不住的心慌。回想一下这些年,自己为了阻挡他老子的第二第三第······个春,也没少哄骗姑娘,但那都是他自觉比他老子年轻英俊,比较占优势,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别人拒绝,拒绝的话又会怎样。事实上在追姑娘这条路上他也确实从没受过挫折,说是手到擒来一点都不夸张,毕竟,满京城也找不出像他这样有钱有势又有貌的第二人了。当然,玄素那样的除外,那厮可是喜欢男人。
而现在自己竟然也开始喜欢男人了,除了许久都不能接受以外,还有那么一点心虚惶恐。不知玄素被自己拒绝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应该也不好受吧?但玄素好歹比自己顽强,都被拒绝了十几年了,依然没脸没皮的黏在他屁股后面。他就不行了,估计也是因为天生心不足落下的后遗症,心里装不下事,好几次想到陆雪臣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后的反应都自个儿打怵。
万一,陆雪臣拒绝了他怎么办?
万一,陆雪臣十分厌恶怎么办?
万一······
越想心里越没底,心都抖到了嗓子眼里,几乎将舌头顶出来。
想到要将昆仑仙子一般的高岭之花强行拉入凡尘,染上一层见不得人的灰,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罪恶感和无所遁形的自卑感。
去他妈的犹犹豫豫!陆雪臣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他终究是要回昆仑的。反正以后各走各的,说不定老死都不能再见,就当是肉掉到地上又捡起来吃了,恰好被路过的人瞧见,丢一回脸,可肚子里终究踏实了。
这么想着,屁股不动声色的又往陆雪臣身边靠了靠,手指抓着陆雪臣的袖子也没有放开。顾左右而言其他道:“那个,你师尊现在也在这里吗?”
陆雪臣摇了摇头,“师尊在昆仑。”
占嬴傻眼。
陆雪臣道:“师尊说,无需上昆仑,便可化去你体内的浊气。”
占嬴不置可否,心道:你师尊该不会是在梦里告诉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