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夜叉神入轮回,冥王是做不到的,那只能是佛祖给的业报。
佛祖要教化夜叉神,将自己送到了江垂云身边,让他吃了,吐出胸中那口怨气。
但是冥王不想让夜叉神元神归位,冥王希望这尊夜叉神就这么在人间地府无尽轮转,生生不休。
阿九哭的伤心极了,心疼地搂住江垂云的脖子,直到离开了冥府,也不愿松开手。
70.
“阿九,你受委屈了,我刚才跟阎王爷说好了,他不会再来捉你了”,江垂云抱着阿九坐在沙发上,揉着他的后背,嘴里哄着,时不时在阿九湿漉漉的小脸上亲一亲。
阿九始终埋着脸,一声不吭,除了哭就是哆嗦,江垂云细声细气哄了半天,耐心极了。
经此一役,江垂云才明白自己多喜欢阿九。
还好阿九要回来了。
江垂云抱着怀里的阿九,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觉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煞风景的是,苏老六正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江垂云的小腿,也觉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是夜叉神尊的小腿啊,自己怎么才发现呢?!
“老江,这是多么深的缘分啊!咱们前生的多少次回眸,才换来今日的同甘共苦,同吃同住,你日后若是元神归了位,可别忘了我老六啊,别忘了跟你出生入死的铁哥们啊!”苏老六抱着江垂云的小腿摩挲,一脸的谄媚,两只眼睛放着光,仿佛抱着大苹果的小浣熊,开心地直搓手:“我的神啊,真是我的神啊,我以后出去一亮牌,夜叉大神座下头把交椅,嘿,鬼差都得绕着我走,老江,你有没有金光加持什么的,给我一道,老江,你听见没?老江老江!”
江垂云只顾着哄阿九,脚上蹬了几下,踹不开抱的死紧的苏老六,只得作罢,忽然大门一开,许是于贤走时虚掩了门,一个高大健壮的肌肉男钻了进来。
这男人又黑又壮,国字脸大杏眼,饶是厚厚的绒衣牛仔裤,也挡不住那一身横练的腱子肉,胸膛胳膊鼓的快要把衣服撑开,大腿肌肉高高隆起,浑身看着宛如一个小炸弹。
“六爷?六爷你中邪了?”肌肉男眨巴着浓密卷翘的长睫毛,瞪着坐在地上抱着男人腿不撒手的苏老六大喊。
“去你妈的”,苏老六讪讪地爬起身,见江垂云满心满眼地望着怀里的阿九,撒手冲到黑坨子面前,照着这人头顶铮亮挺立的发型打了下去,一边忍着手疼一边骂:“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老子都进了鬼门关转了一圈!你他妈才来!你怎么不再晚七天,等老子回魂夜再来!?”
黑坨子比苏老六还高一个头,壮的宛如一头熊,此时勾着背抱着脑袋直躲,被苏老六跳着脚追打,嘴里哎呦哎呦求饶:“六爷,真不怨我,您发的话,我这马不停蹄地就往这里赶,可市内堵车啊,烟花节刚散了场,人乌泱乌泱的,您都不知道那路堵成什么熊样儿了,我车都扔路边了,小跑过来的。”
苏老六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每年节庆日都堵的水泄不通,只好悻悻地又拍了几巴掌,才叉着腰叫道:“要你何用?要你何用?老子养兵千日,用的时候根本指望不上!”
苏老六毕竟是殷家教出来的,比这些野路子出来坑蒙拐骗的神棍更懂行,以前干活的时候救过黑坨子这些人几次,自是在这些三教九流中有些地位。
“六爷,六爷您消消气儿,我上回出活儿,收了个宝贝,还惦记着拿来孝敬您呢”。
黑坨子抱着脑袋,粗粗的手指在紧绷绷的牛仔裤里掏了许久,终于摸出个黑黢黢的佛珠子。
71.
这几年祖国处处都在建设,工程项目鳞次栉比,可便宜了黑坨子这些人。
动土开工前,包工头都要请风水师来瞧一瞧,祭上一祭,虽是不好为外人道,但都是行里人尽皆知的规矩,尤其是挖山架桥的工程。
人烟稀少之地,多阴气易生邪祟,风水师就更加重要,若是看风水的不点头,包工头便哪个也不敢动。
可这些施工队大多没什么钱,认不得也请不起真正有本事的师傅,黑坨子之流便成了物美价廉的好选择,摆上香烛祭品跳上半天,就赚出半月的口粮。
也不尽然是骗钱的,黑坨子左右能看出些门道,若是没有问题,就蒙些小钱,大家都安心。
可真遇见邪煞挡路的,还要赶紧去请苏老六这些人来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