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桓低下头饮了茶,有侍卫来报:“禀陛下,宫外有一人求见,自称东华堇离。”
周礼桓尚未发话,温苏夌却道:“东华?”他想起魔执灵君似乎曾经提起过东华二字,只是当时极为含糊。他并不明其义。见周礼桓起身,他道:“我也要去。”
周礼桓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记住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卫修亦不能……”
温苏夌打断他:“我正想请你记住我的身份。我并非你的男宠卫修,而是魔执灵君之徒。我此行,是助你守岚邑,而非震后宫。你放心,此人与桑穰并无关系,不会阻碍到你对桑穰的计划。我想,他想见的,应该是我。”
男子极为年轻,飘逸俊郎,周身透着与魔执灵君相仿但弱了很多的灵气。温苏夌几乎是在第一眼便确定了敌友。
男子见了周礼桓,未跪未拜,只稍稍见礼,而后,径直走向温苏夌,道:“你便是魔执灵君的新徒儿白楼。”
温苏夌惊讶:“你认识我?你是?”
男子笑道:“吾乃东华山灵堇离,受魔执灵君之命,前来助你。”
温苏夌微微歪着头,忽然听到妖执灵君的声音:“正是如此。小徒孙可以尽情使唤他,无需客气。”
温苏夌很久未听到妖执灵君的声音,喜笑颜开:“太师父?”
一片寂静。
温苏夌失落,堇离笑道:“灵君有事离开了。如灵君所言,任何事白楼都可以找我。”
温苏夌忙点头。对周礼桓道:“他是来找我的。我们走了。”
周礼桓黑着脸,怒道:“来人!叉出去!”
温苏夌瞪大眼睛:“周礼桓!你做什么!”
侍卫鱼贯而入,包围了二人。堇离柔柔一笑,握了温苏夌的手,一道华光闪过,二人齐齐消失不见。
众侍卫大惊失色。周礼桓怒吼一声砸了御案。
温苏夌二人出现在一个湖边,温苏夌环顾四周,惊道:“我们这是在哪啊?”
堇离笑着摇头:“随意找的地方。”
温苏夌道:“上仙,我代周礼桓跟您道歉。他这个人是这么目中无人,没有礼数的。”
堇离笑道:“唤我堇离便可。吾东华山灵只是下仙,你是魔执灵君之徒,按理虽无仙阶却仍是比小仙要高一等的。”
温苏夌连连摆手:“那怎么可以!”
堇离道:“那么便唤我离大哥亦可。”
温苏夌方觉稍稍妥当。堇离道:“白楼可以不必再回皇宫,我带你回我堇华居。”
温苏夌愣了一下,捏了捏衣角,道:“师父要我助周礼桓渡岚邑之劫,度天下之劫,我想还是待在皇宫妥些,可随时知晓皇宫动态。”
堇离点头。
二人悄无声息回到皇宫。温苏夌让堇离先不要现身。自己去找周礼桓。
周礼桓此时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几乎是扫一眼便打个叉。
王后温苏夌在一旁看着。周礼桓随手又扔了一本奏折过去。王后拿起来,道:“陛下,此议不可准。鉴州去年大悍,今年便想大肆开荒,这无异于自取灭亡。”
周礼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而起身翻了御案。奏折哗哗啦啦掉了一地。
周礼桓道:“此议不可准?这岚邑天子是你还是孤?”
王后一愣,弯下身去一本一本地收拾。周礼桓走过去,将他叠放在一起的奏折又一脚踢散了,铁青着脸离开。
王后跪在地上,双手发颤。膝前的奏折上“哒”一声被滴上一点水渍。他一惊,慌忙抹了抹脸,又将奏折细细擦干净了,继续收拾。
温苏夌躲在柱子后面,指甲深陷进掌心,低声道:“原来你以前这么没出息啊。”
他站了一会儿,跑了出去。
是该清醒了。这才是周礼桓对温苏夌最真实的态度。
他现在算什么?承了魔执灵君的情,沾了卫修的光么?
如此而已。
周礼桓去了绣央殿。发觉他竟然进不去,大发雷霆。
堇离对温苏夌道:“吾在此处设了结界。你不想他进来,结界便会一直存在。”
温苏夌摇了摇头:“不用了。解开吧。此处是他的皇宫。他毕竟是岚邑天子。”而后拿了剑,到中殿练习剑法。
堇离久居凡间东华,对人间的事物倒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