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夌又在马上百无聊赖地晃荡,晃了半个时辰,到了地方。濂臻引他到一间房里休息。温苏夌正好晃得有些累了,拿下面具,扑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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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魏堂胥道:“先帝借岚邑予吾殊门避难,吾殊门承诺之事既已尽数办到,如今八年之期亦到,与你朝廷之约便已完成。十日之后,殊门将在江湖上正式复名。”
周礼桓点头,道:“在此多谢殊门少主保全妍安名声。”
魏堂胥微微颔首,正欲告退,忽而又回返,道:“周礼桓,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和平商谈。下一次相见,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魏堂胥离去许久,周礼桓仍坐在御案后,未动分毫。
王长喜入内禀报道:“陛下,妍安公主求见。”
周礼桓道:“宣。”
妍安公主面上发白,身子仿佛更虚弱了,见了周礼桓,只泪眼朦胧,道:“皇兄!”
周礼桓命人将他扶起,道:“妍安,别忘记你当初答应过父皇什么,绝不假戏真做。”
妍安抽噎道:“可是……可是……父皇已经不在了……皇兄,妍安真的喜欢他。你不要放他走,把他抓起来,留在这里。”
周礼桓沉声道:“够了妍安!堂堂岚邑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任性,成何体统?”
妍安咬了咬唇,道:“皇兄还不是如此!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差些断送了岚邑江山!如今又纵容着另一个男人在宫中胡作非为……”
周礼桓冷冷地打断他:“妍安!”
妍安抹了抹眼泪,哭着跑开。
周礼桓扶着额撑在御案上,王长喜担忧地道:“陛下……”
周礼桓道:“明日陪孤出宫,去东华山。”
王长喜道:“陛下,东华山路遥,周卞之乱方平,朝中及民间都尚有些动荡,此时离宫,是否不妥?”
周礼桓眼神迷离:“不妥……么?”
王长喜看着周礼桓此刻竟然有些脆弱的神情,只好道:“陛下万万保重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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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濂臻勒马相迎,魏堂胥道:“他呢?”
濂臻道:“已送回总舵,现在正在休息。”
魏堂胥道:“传令下去,全面部署,十日后,举行圣复仪式。”
濂臻领命。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苏夌抬起头,看清了来人,道:“英明神武的少主回来了?”
魏堂胥勾了勾唇角:“想我了?”
温苏夌眼神戏谑:“听说少主不举,被公主休了,我怕少主想不开,一直在这里等着少主,睡也睡不安稳。”
魏堂胥走近温苏夌,勾起他的下巴,吻了他一下,笑道:“我是否不举,你可要试试?”
温苏夌拍开他的手,道:“你到底是何身份?”
魏堂胥坐下,笑得大方,道:“大概很快便是你夫君了。”
温苏夌:“……”
魏堂胥又笑,道:“你可听说过殊门?”
温苏夌重复:“殊门?”摇头。
魏堂胥道:“也难怪。殊门八年前于江湖中销声匿迹,你那时大概还小。我父亲原系殊门门主,八年前,殊门遭遇灭顶之灾,无奈之下率众投奔岚邑天子周成。彼时岚邑国土尚小,乐川桀王及其子征战不幸身亡。周成为求军心不散,答应庇佑我殊门,但我父须顶替乐川桀王之名继续征战,且需为其效力八年。”
温苏夌疑惑道:“这样,没有人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么?”
魏堂胥道:“这也许便是天不亡我殊门之处。乐川桀王及其子沙场作战有一习惯,便是佩戴金色面具。初时我与父亲在众人面前从不摘下面具,久而久之,我年岁渐增,容貌变化,摘了面具倒也无人质疑了。而父亲,岚邑渐稳,不再征战后他一直深居乐川,不在世人面前露面。因此,这八年来,我殊门倒也无恙。”
温苏夌道:“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你们?”
魏堂胥道:“自然是有,不过都是原乐川桀王的亲信,有周成施压,加之在我与父亲的率领下,乐川大军屡屡大捷,久而久之,那些人也便默认了我们。至于江湖中人,更不可能会想到,我殊门竟会祈求朝廷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