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桓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道:“全城缉拿,抓不到人,提头来见!”
众侍卫领命,惶恐去了。
周礼桓抱起卫修,带回了绣央殿。
御痕下了城楼,拾起卫修扔下的弓,细细看了看,微微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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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桓将卫修放到床上,道:“你不要命了么?”
卫修道:“那个温亦华……是周卞的人……我以前见过他……我害怕……”
周礼桓定定地看着卫修,良久,方道:“修儿,周礼桓对不起你。”
卫修道:“你……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周礼桓站起身,他环视了绣央殿一会儿,转身离开。
良久,卫修起身,从后门悄悄出了绣央殿。
“很好,逼走了徐席砚,下一个,你该知道是谁。”
卫修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人,道:“不知道徐席砚会不会死,他不死,温亦华就不会死。我要温亦华死。见过我在桑穰那副样子的,都该死。”
“那有何难?不要心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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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臣徐席砚,携妖后温苏夌之弟温亦华潜逃,但凡提供线索者,赏白银千两。带其二人项上人头觐见者,赏银五千,活捉二人者,赏银一万。
温苏夌踉跄一步,握紧徽刈,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撕了通缉令,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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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输了。”
棋盘上放眼望去,尽数是白子,黑子只剩下寥寥几个苟延残喘。
御痕道:“兵家言曰,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陛下以为如何?”
周礼桓手中最后一枚黑子落下,御痕的白子竟在一个极其显眼的地方被围杀了一片。御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开。
周礼桓道:“孤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有丫鬟上前奉茶,周礼桓眼睛径自盯着棋盘,道:“为何不是龙井?”
丫鬟惶恐下跪。周礼桓看了他一眼,道:“晟儿何在?”
那丫鬟道:“晟儿姐姐扭伤了脚,王公公便让奴婢先伺候着陛下。”
周礼桓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御痕道:“陛下,席砚毕竟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当真不再给他机会了么?”
周礼桓道:“孤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他既不要,死何足惜。”
御痕默默叹了口气,告退出了宫。
回到御府,御痕回房,刚关上门,一转身便被点了哑穴。
温苏夌道:“御太医,我为了徐大人一事而来,并无恶意,你不要声张。”
御痕点头。温苏夌解了他的穴道。
御痕打量了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片刻,道:“阁下是?”
温苏夌道:“无名小卒则是。不足挂齿。御太医,我想知道,徐大人究竟为何会被通缉。还有……与他一起逃走了的人,是何身份?”
御痕后退稍许,道:“徐席砚一时糊涂,为男色所诱,不顾君臣之道劫走死囚,虽可惜了他一介人才,但此人若是不法,只怕后患无穷。”
温苏夌一愣,道:“这是……周礼桓的意思么?”
御痕稍稍沉吟,道:“我从未听徐席砚提起过阁下,抑或,阁下乃是桑穰温亦华旧友?”
温苏夌微微摇头:“周礼桓他……当真不愿意放过他二人?”
御痕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断不是会徇私枉法之人,徐席砚乃是朝中重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温苏夌看着御痕,仿若从未认识过此人。他讥笑一声,道:“御太医便当从未见过在下。告辞。”
温苏夌出了御府,蓦然觉出一阵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心慌。他喃喃道:“师父,离大哥,我该怎么做?”
没有人回应他。
——为师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知道。
师父给他机会重生,他不可能还一切都靠着师父解决。
他握紧手中的徽刈,朝皇宫走去。
——*——
卫修情绪仍然不稳,不时追问周礼桓温亦华可有抓住。
周礼桓问卫修:“修儿,你可记得初到难迦,师父要你做的事?他说……”周礼桓轻笑一声,“他要你用小小的扫帚将所有的石阶都打扫干净了,一尘不染,方考虑收你入难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