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微微摇了摇头,靠到墙边闭目养神。
众人各怀心思,牢中又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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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恭书从地牢中出去,看了看天色,嘱咐下属看好牢中众人,而后便下了少林,赶回一处府邸。闻人恭书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便先沐浴更衣了,才去了一间把守森严的房间。
他推门进去,魏堂胥正坐在屋中饮茶,头也未抬。他坐到魏堂胥对面,道:“本皇子忽然觉得对你的待遇似乎太好了。”
魏堂胥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道:“本门主也忽然觉得,对你的态度似乎太好了。”
闻人恭书不再与他争论,道:“现下整个岚邑武林都掌控在本皇子手中,你若愿意,本皇子可与你做个交换。你为琨钤效力,我可以放了他们。”
魏堂胥嗤笑道:“那些人与我何干?”
闻人恭书皱眉:“你可以为了区区殊门为岚邑朝廷效力十年,却不愿意为了拯救整个岚邑武林而为琨钤效力?”
魏堂胥只重重放下杯子,道:“谈判已经破裂了,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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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饥饿、惶恐,少林地牢中的人就在这种状态下过了三天。第四天,闻人恭书再度去了地牢,负手在牢外踱步道:“武当掌门丁儒、侠义三友叶胜歆、剑圣弘督、袁家二公子袁午、陈家家主陈百苘,銺海山庄少庄主左连。你们六人,究竟谁才最有资格做这武林盟主呢?不如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六人想清楚了,三日后戌时告诉我。跟着我出去,我自会让他如愿登上盟主之位。”末了,又命人拿了一碗水进来放在在牢外,道,“这水,只有最有资格的,才能喝。”
温苏夌靠在墙上,虽然三天来,周礼桓一直会给他输送内力,他自己也可以悄悄调息以保持体力,饥渴却是怎么也抵不住的。他有些怏怏的,头脑却很清醒。因为三天来他和周奂一直在以掌心写字交流。
此刻,温苏夌在周礼桓掌心写到:内乱。
周礼桓反握了他的手,以示肯定。
闻人恭书出去后,立刻有人冲向那碗水,温苏夌抬起头,见是左连。左连踉踉跄跄地冲过去,正要将水端起,却忽然被人扯着衣服拉开,袁午道:“你没有资格喝这碗水,滚开!”
左连大怒,二人武功尽失,只好推搡着毫无章法地扭打起来。
陈百苘的喉结滚了滚,最后抑制不住诱惑,趁着二人还在扭打,飞速冲过去将水喝了。
左连和袁午红了眼睛,一起冲过去将陈百苘扑倒在地。
剩余各人心中皆十分清楚闻人恭书安的是什么心,内心最深处却丝毫不比左连他们少渴望喝那碗水。幸而他们毕竟年纪较长,不似左连他们一样不能控制自己。
三人正极其难看地扭打之际,司马缙厉声道:“够了!住手!这种时候岂可自乱阵脚!”
袁午吼道:“闭嘴!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不错,定是为了找你报仇!他们要报仇!都是你!我杀了你!”说着真的冲着司马缙冲了过去。
而司马缙竟然并未闪躲。就在袁午快要打倒司马缙之际,一个人影猛然飞身而起,身影矫若翩鸿,转瞬间封了袁午的穴道。袁午应声而倒。
众人大为惊讶。昱阳道:“扶兄?你的武功……”
扶风并未理会昱阳,转而又掠向左连和陈百苘。左连轻易被扶风封了穴道,而陈百苘却面露疯狂之态,武功竟也似恢复了般,抵挡着扶风的进攻,且招招狠辣。
扶风定下心神,飞身后退,坐到地上闭目调息。陈百苘面目扭曲地又攻向扶风。待到陈百苘的手指就要掐住扶风的咽喉之时,扶风才蓦然睁开眼睛,双指极速掠出。陈百苘动作一顿,倒在地上。扶风将不能动弹的三人一一扶至墙边靠好,道了声:“得罪。”
大家纷纷被这变故惊住,甚至连人都清醒了不少。昱阳问道:“扶风兄,你,武功尚在?”
扶风坐到地上,稍稍调息之后,道:“我中了毒,方将毒素尽数化解。如今功力已复。”
丁儒奇道:“扶小侠竟可自行化毒?”
扶风尚未回话,百晓生却忽然道:“江湖上只有神医亓布与其入室弟子可凭独门心法化任何毒。”
丁儒想起扶风先前的举动,更为惊奇:“莫非扶小侠与江湖神医亓布有何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