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桓摇头:“此战不定高下,不分尊卑,周礼桓与众位荣辱与共。”
众人心中动容,只见人群中忽出列一人,下跪道:“陛下,仓山弟子赫连碁请您恕罪。那日在啨卌江湖客栈出言不逊,我郑重向您道歉,并将用我的剑保卫国家,绝不退缩!”
昱阳会心一笑,甚是感动。
周礼桓将他扶起来,道:“陈年旧事而已。江湖倒真是个好地方。”
只听又一个声音娇笑道:“如此,才像条汉子嘛。”
赫连碁抬眼望了望艳倾绝,脸上有些红。艳倾绝又嬉笑道:“哎呀你几乎要俘获本堂主的芳心了。”
赫连碁窘迫地低下头。众人忍不住大笑,周礼桓亦不禁扬了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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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堂胥踱出帅帐,望了望天色。剑眉微皱。这几日他一直被一股不安充斥,却又寻不到源头。
濂臻走到魏堂胥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魏堂胥双眉微微舒展开来,四周望了望,道:“你即刻回琨钤京都一趟。”
濂臻细细听了他的交代,领命而去。
“他去哪里?”闻人恭书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魏堂胥如实道:“回琨钤京都。”
闻人恭书疑道:“回去做什么?”
魏堂胥道:“你我可能都被人愚弄了。情况不妙。”
闻人恭书皱眉:“此话何意?”
魏堂胥却负手望向流沙关,道:“陆贤已到,他们要开始反守为攻了。”
话音刚落,鼓声震天。流沙关城门大开,齐整步出一方军队,军中旗帜上的“陆”字随风飘扬。
陆贤勒马,喝道:“敌方何人应战?”
闻人恭书皱眉道:“由你领军应战。”
魏堂胥却摇了摇头,道:“时机未到。”说着便重回帅帐。
闻人恭书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还是出了帅帐,命李冯领军应战,而后方重回帅帐。
魏堂胥对闻人恭书的疑虑仿若未见,只专注地看着地图。
闻人恭书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道:“何谓时机?”
魏堂胥道:“第一日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你说琨钤大军胜券在握,即便只有你一人,你亦能控制局势。而如今,只不过是强攻不下的第四日,你身为主帅却焦虑不堪了。若是再出些意外,你岂非即刻便乱了阵脚?”
“殿下!不好了!所有的粮帐都起火了!”此时却有人慌慌张张进来禀报。
魏堂胥叫住欲冲出去的闻人恭书,道:“闻人恭书,你现在可还记得自己挥师开战的缘由?”
闻人恭书一愣,魏堂胥冷然看向他:“战争岂是儿戏!你手中握着的,可是你十万琨钤子民与岚邑无数无辜百姓的性命。好生反省一下,你是否真有能力对他们负责!”
闻人恭书压下心中的怒气,愤然离去。
远处的粮帐连营浓烟滚滚,一众士兵慌乱的救着火。
闻人恭书紧紧握拳,望向战场,却是李冯的人连连溃散,退回守地。
陆贤喝道:“不要追击!撤退!撤退!”
大军即刻有序地撤回关内。
魏堂胥听到陆贤鸣金收兵,起身又出了帅帐。闻人恭书的大军正乱成一片,流沙关再次敲响战鼓。
周礼桓领着乐川大军出城而来。
闻人恭书的军队见了军旗上的“魏”字,纷纷大惊。三国无人未曾听过平川大将军与乐川大军的名号。
闻人恭书没有认出一身铠甲的周奂,只策马而来,怒道:“魏堂胥!乐川大军怎会在此!”
魏堂胥上马,哼笑一声:“闻人恭书,你倒不如去问问吴黥,他还有多少你所不知的东西。”他冷冷的瞥着闻人恭书,道,“战事瞬息万变,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闻人恭书怒道:“魏堂胥!乐川大军向来听你号令,你前去迎战不得推脱!否则,本皇子不得不怀疑你的诚意!”
魏堂胥哼笑一声:“本将军的乐川大军,自然要由本将军来号令。”
两军对阵,魏堂胥看着周礼桓。
周礼桓亦静静地看着魏堂胥。
魏堂胥上前几步,缓缓扫视着他的乐川大军,伸手拿下头盔扔开。
乐川大军迅速骚动起来:是魏将军!
昱阳在城墙上看清这一幕,亦大惊道:“是韩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