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死,我知道。”匿馥不等她说完便接下去道,“但我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你要清楚,现在的你,这后果根本无法替他承担。”仇菁读懂了匿馥眼中的决心,却仍旧想再劝劝,“万一华江羽想要改变的未来……并不糟糕呢?”
“我相信他的决定,即使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要改变。”匿馥说到这里,又深深叹气,“他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那我也会以我的性命去保住他。”
仇菁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之后太子殿下没有再在他人面前提过自己莫名丢失的羌笛,听说当晚参谋和太子谈了整整一夜,其中谈了些什么,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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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为了自己所期望的结局而前进,从不回头。
因为怕一回头,自己就没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殊不知身后,站着默默为我们付出的,爱着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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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后。
“唐忱,生日快乐!”深夜,唐忱刚一拉开帘帐,面前巨大的人影便扑了过来,亏得他下盘稳,这才没让两人都倒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唐忱很是惊讶,明明从未在华江羽面前提过自己的生日。
“仇菁告诉我的。”其实是在看得唐忱的记忆时知道的。华江羽抿嘴一笑,把唐忱拉到桌旁,桌子上竟还摆了一碗面,显然是华江羽算好时间刚煮好的。
“尝尝。”华江羽满脸期待。
吃了这么久华江羽做的饭,不得不说他的手艺很好,和只会煮粥的唐忱完全不一样。煮粥还是当初华江羽受伤时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学的。
明明只是一碗清水面,里面的咸菜和青菜混在一起,再配上一个全熟的荷包蛋,味道却是极佳。
唐忱连最后一口汤水都喝完了。
“好吃吗?”华江羽就这样撑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唐忱吃完,倒有些像贤妻了。
唐忱略一点头,便见华江羽凑近,轻轻一啄他的嘴唇,把嘴角的一点残渣舔了去。
“好吃还不给我留点?害我只能吃点你嘴边剩下的。”华江羽咂咂嘴,在唐忱愣神中把碗端了出去。
华江羽进步很快,如今唐忱碰他已经不会感到任何不适了。或许真有心理抵触,明明以前那么长时间,光是指甲碰到就会警惕不已。华江羽在改变,唐忱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改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唐忱总觉得华江羽越来越虚弱。听士兵们说,华江羽白天只要得了空闲就会睡觉,穿的也是别人的两倍厚,明明吃了很多,脸色似乎也一天比一天白,活像被谁抽了血一般。
唐忱想过去问问华江羽本人,不过几次旁敲侧击下来,华江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这就让他为难了。华江羽不知道的话,贸然告诉他,说不定会在心理上增加负担,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些接纳他人,唐忱是再舍不得刺激他了。
正这样想时,帘帐又被打开了,三人同时走了进来。
“将军。”唐忱略一行礼,墨笑嘻嘻坐到他旁边:“参谋说今儿是你生辰,我便跟着她俩一起过来了,来庆祝庆祝?”
“咱们五个坐在一起还是头一遭吧……唉,华江羽呢?”匿馥这天终于换下了她的一身绿衫,裹着较厚的羊绒红褂,竟还扎的辫子,又是喜庆又是可爱。
“他去洗碗了,应该马上回来。”唐忱正这样说时,华江羽也进来了,看见一帐篷的人,笑了笑:“你们也来啦?”
“怎么,不欢迎啊?”仇菁也暂时放下了军中的要务,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和几个杯子,“小酌一杯,来吗?”
“好啊。”华江羽自然而然坐到唐忱身旁,“别是那次那种烈酒啊。”
“这次只是果酒,专门让他们去买的。”墨哈哈大笑,“寿星一开始就喝醉了可不好。”
唐忱红着脸咳嗽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
今日大雪,帐篷内却温暖得如同入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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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那三人已是凌晨。
“快睡吧,天亮还要训练呢。”华江羽把帘帐牢牢拉完,转身道。
唐忱坐在桌边没有动。
华江羽叹气。
果酒和烈酒的区别就是,后者一沾就倒,前者还能喝个两三杯。只可惜结果都是一个。幸好他们只顾着灌唐忱了,华江羽这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