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江羽看见的同时,仇菁也能看见,唐忱在逃离村子后的经历。
仇菁苦笑着闭眼。原来竟是这样。
一片沉默中,率先回过神的还是仇菁。脑中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蚕食,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仇菁悄无声息打开了锁——唐忱走之前交给她的。其实唐忱内心也希望着,华江羽最后能去找他吧。
她的唐忱哥哥,总是这样别扭。别扭得有些孩子气了。
相似的帐篷,相似的木箱,被困与开锁的人互换。
不同的是,当箱子打开后,华江羽并没有冲出去。
“再不快点的话,他可能会死哦。”仇菁提醒他。
“你不去吗?”华江羽坐在箱里,抬头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她。
“我就在这里,不去。”仇菁摇头,脸上看不出痛苦,亦不再有悲伤,“倒是你,之前那么着急,怎么现在还有空和我聊天?”
“唯独这件事,我插不了手。况且,”华江羽顿了顿,“他不信我了。”
“从头骗到尾,他再无信你的理由。”
“你也没有吗?”
本以为华江羽会反驳,突如其来的一问,打得仇菁有点懵。
华江羽直直望着仇菁的眼睛,令她本就胀痛的头更痛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再使用妖力。”华江羽皱眉,似在强忍着自己的感情,“连这个你竟也不信么?”
“原来我的离去,也会使重明神兽伤心啊。”仇菁只一笑,将华江羽拉起来。
“别这样喊我……”华江羽脑中的画面满是唐忱说他妖怪时那厌恶的眼神。
“好,那未来的老板,来安楼,要麻烦你们了。可不要让它失去新主人哦。”仇菁径直把他拉到帐篷外,外面是毫无生机的荒原,众多没来得及收拾的破败的帐篷,在烈风中依旧屹立不动。只是,再无士兵居住,这些帐篷总会倒下。这一刻也不会太久了。
“走吧。替我对他说声抱歉,抱歉瞒了他这么久。”仇菁将手放下,转身向墨的帐篷走去。
华江羽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劝。仇菁那时就说了,她要和太子在一起。太子在这里守护她到死,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她从这里带走了吧?连她自己也做不到。
“再见。”华江羽咬牙,快步离去。
风沙依旧,曾经欢快得不像军营的军营,也只剩了一人。
然后一人也不剩。
“傻,明明不会再见面了。”仇菁,伏在书桌上,耳朵紧贴着桌面,眼睛盯着桌面上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羌笛。随后闭上眼睛,似乎努力想听到些什么。
“怎样,有听到我敲桌面的声音吗?”带有戏谑口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两行泪沿着眼角滑落。
“听到啦,殿下。”
全归于宁静。
最后的灰也随着帐篷的倒塌归于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句是什么呢?
儿子女儿走好「鞠躬」
☆、香黛无名荒自焚
唐忱心中蓦地一沉。
应该与瞳无关。那么,出事了吗?有谁。
“分心?”瞳略一偏头,抬起右手轻轻一指,唐忱便感到自己耳边似乎擦过什么东西。
“不存在。”唐忱迅速摒除杂念,拼尽全力发起进攻。
即使此时的两人都已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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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远远望见前面有两人打得焦灼,华江羽尚未跑进,一枚针划破空气将他衣服破了个口子。
随即一抹翠绿挡在自己面前。
真是鲜艳的颜色,瞬间夺走了他的全部视线。华江羽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跟我好好打,突然攻击路人算什么?”匿馥语气冰冷,若转过身,华江羽还能看见她血红的双眼,与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
“噗,路人?”不远处,柏仄飘飘然落地。真是奇怪,明明打得那么激烈,光是远观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杀气,此刻短暂休战的两位却连气都不喘,除了匿馥额上一层细密汗珠,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战斗。
“别说笑了,除非他马上转身回去,我姑且可以放他一马。”柏仄轻笑一声,匿馥凝气一捏双拳,震开了迎面刺来的几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