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就突然那样了!?
虽说农家没什么“善妒的正妻不是好正妻”的说法, 但实际上,男人出去偷个腥,妻子还真的管不着。
谁家汉子要是在外面被驳了面子,回家多半还会怪罪另一半。
他方才那样说……是不是给煦哥丢脸了?
可煦哥还大声解释了!
小春胡思乱想间, 手指冻得失去了知觉, 从水里拿出来,风一吹, 麻得他直甩手。
唔……可煦哥说过他老家的人只会有一个媳妇儿,他会骗我吗?就算是真的,等以后他们家有了钱,会不会就学了这里的习惯呢?
他心里乱,手指微微回暖后, 又皱着眉继续洗,却听得脚步声,一会儿又有人来了。
“哟,小春哥,洗衣服呐?”
来的是几个村里眼熟的年轻媳妇,小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哎,我悄悄问问你,刚那个骑着马来你们家的汉子,是什么来头?”
“……是认识的客商,帮过我们家忙。”
几个媳妇惊叫道:“真的是商人啊!”
“商人这么有钱?”
“也不一定吧,我娘家村子就有三个汉子,说要去做生意,拿了家里的钱出去闯荡,最后啥都没捞着就回来了。”
“嗨,那宋煦家这个肯定不一般……”
小春张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就不接了。
果然,没一会儿她们就转移了话题。
“你们知道吗,平山村前几天死了个人。”
“我听说了,是他们村有个人,出去闯荡发了财有了底气,回来竟强占寡嫂的田,把寡嫂逼死了。”
“也太过分了吧!他兄长家有后吗?”
“有呢!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三张只会吃的嘴,几亩田都要自己伺候……就这样,那恶人还不放过那寡嫂,硬说他们住的是自己家祖屋,把人赶出去了。”
众人大惊:“怎么这样!”
这确实过分了,在他们大石村,就算李宝珠家只剩她一个,村长也还留了一亩地让她有饭吃,万万没有把人逼死的道理。
几个媳妇儿自觉本村待人好,心有戚戚地谈道:“那寡嫂无法,据说第二天带着三个还不懂事的孩子,撞死在那恶人家门口。三个孩子哭得都快断气了,最小的那个体弱,也没活多久。这事儿闹太大,附近村子都传遍了……就前两天,我们村的一个小姑娘还退了平山村的一门婚事。”
小春听得入神,想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恶人,怕不是比钱三狗也无不及。
正想着,就听那几个人继续道:“现在平山村人也唾弃他,那恶人只要走出去就会被人扔石头,半夜还有人套麻袋打他……我听说昨天他腿都被打折了!”
“真的啊!?”
“不是说有钱吗,逼死寡嫂这件事跟别人也没关系吧?”
“因为他实在太坏了,旁人看不过去了吧……“
旁人看不过去。
小春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那人最后怎么样了?”小春突然问道。
几个小媳妇震惊于小春的插入话题,反应过来后一个个却谈兴更高。
“最后怎样也不知道呀,我只知道他被人打断腿啦!听说那寡嫂的几个孩子太惨了,天天在村里哭,哭得人心里难受,大家更讨厌那恶人了……”
小春坐不住了,先前那点小纠结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想了想,最后问了个问题:“你们觉得钱三狗坏吗?”
“钱三狗?”几人相互看了看:“坏啊,可坏了!不是春阳县的大坏蛋吗?”
“那你们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呃……”几人都不太答得上来。
其中一个人说:“我听说他强抢新娘吧,好几年前的事了,别的就是在县里横行霸道……?不过我们又不住县里,也不做买卖,不太关心呢。“
是了。
小春有了些想法,按捺住雀跃的心思,向几人点点头就匆匆往家跑。
“煦哥!我想到了!”他推开篱笆门,冲着宋煦就扑过去,却在另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堪堪刹车,抿了抿嘴又调了头:“你们聊。”
“迎夏!”宋煦赶紧起身去追,好笑地在柴房逮住了他的小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