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接着睡吧,我也必须睡一觉了。”刘之语替雨烈拉了门,转身离去。
雨烈重新上了床,静静看着身侧的景昭,那模样十分可爱。他偷摸着过去亲了一口,不小心把人给亲醒了。
从软乎乎的大床里醒来的景昭有些犯懵,他撑着沉重的眼皮辨认了一番,这才知道自己在哪里,伸出双手去抱雨烈。
雨烈靠着床头,揽过他轻拍着他的背,“睡吧。”
“嗯……”景昭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雨烈睡不着,这两日发生的变故太大,让他的精神到现在都没有放松下来。
景昭撅嘴吹了口气,他就算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也能猜到雨烈在想什么。
“你这是睡着还是醒着?”雨烈低头去看他,环着他的手摸到他脸上揉了揉,软坨坨的很舒服。
景昭啪地一爪子拍在他手上,拉着他手掂到了自己脸下,压着。
“景昭,你信命吗?”
“……你信吗?”景昭仍然闭着眼。
“我以前问过自己,那时候的我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命就摆在那,我看得清清楚楚。”
“……算命先生啊。”
雨烈一笑,“不是,我先前就是有那样没来由的自信。”
景昭终于睁开了眼睛,努力仰着脑袋看他,“那现在不信了?”
雨烈沉吟了一会,“嗯……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等我想好了就第一个告诉你。”
“嗯,好。”景昭凑上去亲了一下雨烈,“那我到时候一定第一个支持你。”
第74章 步步紧逼
日上三竿,夏日里的太阳晒得人面泛红光。雨烈和景昭各背了一个小箩筐,往适遥山上走去。
适遥山是个好地方,刘之语说这里可以俯瞰风卿城的样貌,把刑魄葬在这儿,看看风景也好。
吊慈和他娘也是葬在了这里,景昭想到。
“雨烈,走慢点儿,你不累吗。”他气喘吁吁,“我菜都要洒了!”
景昭仰着头看他,喘匀了气,手一伸拍在了他手上,“不用,我要你牵着我。”
“嘻嘻,”景昭指向山头的方向,“走!”
俩人也不嫌热,手攥着手,分都分不开,没一会便到了刑魄的小坟前,小而简单,没有过多的布置,谁看了都不会想到墓主人生前是那样的一个人。
雨烈放开了握住景昭的手,把两人箩筐平稳放到地上,摆好了祭拜用的东西。
“怎么样义父?下面安静吧?”雨烈跪了下来,跟墓碑说话,“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跟你打架?”
景昭偷笑了一下,在他身边跪着,“你说啥呢……”
“景昭,你说义父在底下碰到的仇人会不会很多啊。”雨烈斜睨了一眼刑魄的墓碑,像刑魄还在时候那样调侃他。
“碰到了也打不过咱爹!”景昭笑得眼睛弯弯的,雨烈对他的称呼诧异了一瞬,不过欣然接受了。
他摸摸景昭的头,“没错,你说得对。”
摸完了头,雨烈转过去抿唇笑了一下,还没过门呢,就喊爹了。
他心情不错,接着说:“义父你放心,我也好好地在为自己打算了,我要重新开始。”
“嗯!”景昭点头,虽然不知道雨烈具体指什么。
“我打算……”雨烈偏头看了一眼他,“解散了破风。”
???
景昭顿时傻了眼,这个想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当下愣在了原地。
雨烈对他笑了,这事当初和义父说的时候更多的还只是一个想法,现在他打算付诸实现。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义父当年误入魔道,一路犯下无数错误,甚至自己也差点沦为杀人傀儡。而在南青向他揭示了一切真相之后,雨烈终于认清了事实,他忽然发现当初‘士为知己者死’的抱负已经没有意义了。
义父从来就不是知己者,至多只是一位带着私心的施恩者。雨烈曾经的抱负和信念没有了,连刺客都对他失去了意义。整个刺客生涯里让他义无反顾甚至从没真正反抗过的义父,到头来用自己的一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的。
既然错了,他便不会带着景昭一直走下去,雨烈忽然想起景昭曾经说他是头倔牛,只知道一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