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的眼中闪出了诡异的色彩。
一道光掠过,迷雾弥漫开来,有道声音回荡其中:“宋义,我希望你别忘了。你手中握着的,那是宋欢的命。”
药雾散去后,大家普遍手软脚软,顺道也发现:宋义消失了。
田小哈此时还一脸懵逼,急需找个人解释一下。
和一众看客一起,大家把目光投向了肇事者。
“可是本世子风流倜傥、绝代风华?”
段一呕吐。
“那是我雄姿英发、不畏强权?”
吴桐翻了个白眼。
“这就结束了?”田小哈还是不在状态中。
“对啊,我不是给出去了吗?”
“血海深仇呢?替天行道呢?生死决战呢?”
“我就俩字:完了。您想看,回去请转热播档。”
“真是风花雪月?”
“那当然……做梦呢!本世子都没见过的好东西,怎么给那个老贼?”
“可你把什么给他了?”
“呶,我这还有,你要不?后面的兄弟们,欲购从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田小哈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得出最终结论:此为碎银。
“你看它像个黄白之物,其实它就是个黄白之物。我说它可堪大用,你们有人不服吗?由这四字延伸开了去,人的价值是用多少、轻重衡量,越重越多者受万人敬仰,游戏由你开局,法则由你制定。如此,还不算宝物吗?不然,你将那累赘无用之物分我一二,本世子不烦几多,愿担君苦。”
吴桐越瞅越像,用胳膊肘撞了段一:“喂,你亲哥吧?”
段一美目含情:“你你你,你欺负银儿!”
一场好戏砸在了线索人物杨行之手上,围观群众盛怒之至又无可奈何,其中不乏有转移目标至宋义大人身上的,这也是后话。
吴桐出面拦住杨行之:“今个儿你必须说清楚,不然我肯定要失一宿儿的眠!”
杨行之扶额长叹,什么西川堂呐,这群落草为寇的贼啊,个个都快扑上来了。
☆、你是星尘(3)
少年只需往前一步,便相随银河落在了洱海,芦花半遮半掩,银鱼缀在了网内,今宵雨瘦,村落和夜一起归隐……
“风花雪月,那是整个大理的梦。南诏境内流传有一幅对联,上联是: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下联是: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横批:风花雪月。若要深究,南诏何处不是珍如风花雪月之宝?风过草原、诸天花雨、梅里雪域、月映澄塘……
“在每个南诏人心中,万物都是上天赐予的宝藏。正因为有了这些,太阳照临太和城之上,烫烙出云岭之南的晚霞星空。当银鱼开始落泪,泪珠汇成了湖水;茶烟缬染织布,丝缕铺成了森林,南诏才得以繁衍生息。
“我们把最真挚的祝福,把风花雪月的美好赠与了南诏的新嫁娘。在她们的头饰上,低垂的穗子是下关的风,明艳的花饰是上关的花,帽顶是苍山雪,弯型是洱海月。除此以外,整个南诏在我们心中亦是风花雪月。我把打成她们银腰牌的银子给了出去,难道还不算宝物吗?”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清现在你当着众人的面给出去了,江湖不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吴桐不解。
“我刚说了,那是黄白之物,仅此而已。但你真的以为,我说了,他们就信吗?”
钟砚秋先打住大伙刨根问底的心思,郑重地问道:“杨行之,你说老实话,你真的不打算报仇了吗?”
少年不以为意地叼了根草,显出对草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一会儿后道:“砚秋,我选择了我的方法。既然当了星尘者,总要有点模样吧。宝物既能给南诏招致灾祸,宋义以为,他可以独善其身吗?与其我出面了结,不如让他整日困在身怀宝物的狂喜与惊惧里,最后要么自己把自己折腾疯,要么被人觊觎追杀掉。这样,岂不更有趣?
吴桐皱起了眉头“行之,宋欢呢?你把他置于何地了?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凝视深渊的人?”
“我杨行之自南诏覆灭,就已在深渊了。终我一生,也不过是在重蹈童年时的覆辙。我未敢奢想会有走出来的一天。”少年见众人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换了个轻松的语调:“宋欢那小子,刚刚还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哭丧样儿,只怕我看不见他怨怪的小眼神啊,既然他都问了:能否与我并肩?当兄弟的,还能不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