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清窝在温暖柔软的躺椅里面,舒服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飘飘然了。这么久以来,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为舒心的了。
赤瞳搬了个矮凳子坐在他旁边,也迎面晒着太阳。金色的暖阳洒在他身上,被微风吹拂的银发轻轻摇曳。他薄唇抿成一条弧线,卷翘的睫毛浓密修长,覆着漆黑如墨的眸子。清浅的目光,眉眼如画,全身上下都透着一副河清海晏的宁静。
赤瞳一如以往话依旧不多,神色和煦的他似乎也很喜欢此时的这种清静和安宁。多年以来的静心修行和随着年龄的增长,空清的话也没有以前多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晒着太阳,享受这日光沐浴。不见丝毫局促不安,倒是极为和谐惬意。
赤瞳察觉到空清的注目礼,他眼角上扬,勾起一抹轻快的弧度,眸子里熠着光,浅浅的勾了勾唇角:“可是饿了?”
赤瞳的浅笑在空清的眼里分外的明媚,他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有些饿了。”
赤瞳念着他大病初愈,脾胃虚弱,所以每次进食都只给他吃个半饱,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那我现在去给你做,有什么事唤我一声就成。”赤瞳起身,临走之际还帮空清压了压被微风吹皱了的毛毯。
空清:“嗯。”
看着赤瞳离去的背影,空清嘴角那加深的笑容经久不散。他眯着眼睛,继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寺院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出去化缘的吾了和吾虚回来了。院门没有关是敞开的,而躺椅的位置正好对着院门,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了窝在躺椅里的空清。
多年来,空清如若不是生大病,定然是不会如此舒适的躺着晒太阳。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担忧,立即加快了脚步。
直到他们走近了,空清才得以听出他们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吾了和吾虚,慈眉善目道:“我估摸着,这几天天气好,你们也应该回来了。”
吾了向前一步,想看清空清的脸色如何,病得严不严重。一边答道:“大雪封山,我们就耽搁了些时日。”
“师叔,您这是怎么了?”吾虚一边问着,一边将身上沉重的包袱卸了下来。
空清撑起身子,想要坐高一点,好好的看看将近十日未归的吾了和吾虚。
吾了身上的包袱都还未卸,见此赶紧俯身扶了一把空清 ,待空清坐好后,他才将自己身上的包袱卸下。
“偶感风寒,不碍事,就快要好了。”为了让两人放心,空清展颜欢喜,笑的极为明媚。
吾了和吾虚见空清虽有些病态,但精神还不错,想来应该问题也不大,两人暗自松了口气。
日正当空,已是该吃响午饭的时候了。吾虚问道:“师叔可吃过响午饭了?”
吾了下意识的就往厨房看去,却看见了厨房房顶上的袅袅炊烟。他惊恐道:“师叔,您是不是忘记灭火了?”还不等空清回他话,他就立马往厨房奔了过去。火急火燎的模样,就像似厨房着了火一般。
自从老方丈的圆寂,和执子的离去,清洸寺内一直都只有他们三人在。空清躺在外边晒太阳,厨房房顶的炊烟浓厚,一看就是在焚烧大火。他们这寺庙已经够清贫的了,要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还把厨房给烧了,还不知道得折腾多少事呢。
吾虚也觉得厨房被烧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当即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看着两人慌张离去的背影,空清要说的话卡在了喉间。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达到了厨房门口。
吾了刚跨进厨房就看到了,一身白衣银发,从容不迫的在洗手做羹汤的赤瞳,他不禁呆住了。紧随他其后的吾虚一时没刹住脚步,撞上了他的后背。
吾虚不明所以,刚想问吾了怎么回事,抬眼就看到了身长玉立的赤瞳,被这一抹隽秀脱俗的身影给惊艳得呆滞在了原地,同吾了如出一辙。
赤瞳抬眼看了两人一眼,依旧不紧不慢的做着手里的活。那熟练从容的动作绝对不是在越俎代庖,可见他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呆滞了片刻后,吾了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忙收了眼底的惊艳之色,将手做拳状,放在嘴边咳了咳,故作镇定的问道:“这位施主是?”
“赤瞳。”赤瞳搅拌了一下锅里的小米粥,声音不冷不淡。
吾了和吾虚对望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数年前赤瞳陪着还在俗世的空清来清洸寺过一回,所以他们曾见过赤瞳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