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竹一把打开灯。
冰箱前面是只鸟……大概率是只鸟。
那鸟羽毛火红,尾羽很长,尖儿上略略带了点靛青色,融在火红中看不太分明,头顶有冠羽。
骤然见了灯光,那东西尖呖了一声,一下子伸过翅膀挡在前面,随后从羽毛之上露出了眼睛来。
随即又打了个嗝。
“什么鬼?一只喝牛奶的火红的……鸡?”许一行咋舌。
简青竹忍不住笑起来,那鸟像是听清了许一行的话,不满地又叫了一声,声音清亮,紧跟着又打了个嗝。
许一行乐了,简青竹说:“不是鸡,是朱雀。”
“朱雀?神兽?神兽怎么这么馋?”许一行转向朱雀,忍俊不禁,“谁送你来的?”
朱雀不理他,扬着头,姿态看上去很骄傲,可惜被饱嗝破了功。
简青竹笑骂:“肯定是齐千山那神经病。”
他说着转头去客厅转了一圈儿,找到一张草稿纸上撕下来的条儿,压在茶几上的杯子下面,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给许迟迟的礼物,她不要,青竹宝贝乖,帮我养着。”
许一行:“……”
简青竹:“……”
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天,那朱雀眼睛时不时地转一圈儿,像是在偷偷看面前人的反应,倒是可爱得紧。
厨房太小,它的尾羽挂在洗手池边上,看上去既傲娇又可怜巴巴。
许一行过去想摸摸它的头,朱雀回头就是一啄,差点儿啄上他手。
“小东西,别欺负我家行行。”简青竹拉住许一行,“齐千山神经病,送个鸟追女生,能追到我跟他姓。”
许一行看着他:“怎么办?”
简青竹耸耸肩,朝着客厅走,刚刚走出去,手里的白地化身成了原形,威风凛凛地抖了抖长毛,够在厨房门口看朱雀。
两只神兽对视了一会儿,白地突然慌张地后退两步,撞上简青竹,轰一下不见了。
“哎哟还害羞了。”简青竹笑,“看来是个小美女。”
许一行:“不一定,说不定跟咱俩一样呢?”
简青竹眨眨眼:“要不要研究一下?”
朱雀猛地又叫一声,像是听清了他话,头够过来就要啄,简青竹后退几步,赶紧求饶:“对不住对不住,玩笑玩笑,您请继续喝牛奶。”
许一行在旁边笑得眯起眼睛。
两个人洗完澡,那朱雀始终待在厨房里一动不动,简青竹好说歹说,它就是不挪窝,最后只好随得它去了。
关了卧室门,简青竹靠在床头看书,许一行背对着他躺在床边,仔细想着今天的一桩桩一件件,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正在思考要不要算一卦,简青竹突然长手一伸,捞住他腰,让他翻了个身面对自己。
“干嘛?”许一行问。
简青竹抿着嘴笑,放下书,将人往上提,又将他头按在自己胸口,揉了揉他耳朵。
许一行脸一下子就红了,嘴里犹自骂骂咧咧:“我不需要安慰,神经病。”
“别害怕,夏亭不会有事,梅姨也不会有事。”简青竹关了灯,身子往下滑去,轻声说。
许一行伸手环住他腰,头顶在他肩窝,叹了口气,最后“嗯”了一声,半晌后又说:“夏刚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但我看不到是什么。”
黑暗里,简青竹眉眼锋利。
沉默了一会儿,许一行微微挣开他环抱,摸索着亲上了他的唇。
简青竹闭上眼,回应他的亲吻,沉重的呼吸声撞进耳朵,他用力箍紧了面前的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
心在水里下沉,没有底。
只有抓紧了眼前人才能安稳一瞬。
早起没有看见朱雀,许一行上上下下找了半天,最后在床头柜上看见一个玉石吊坠。
那坠子呈泪滴状,带了点点淡蓝,对着光一看几乎是透明的,一点杂质也无。
简青竹揉着眼睛醒来,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从抽屉里找出根细红绳来:“给迟迟姐挂着吧。”
晚上许迟迟下班回来,许一行把东西给了她,她也没多问,许一行让她挂她就挂上了。
“好看。”许一行说。
许迟迟勾起嘴角:“那是因为你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