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忙不迭朝着后面退,一个咯咯笑着的小鬼突然出现在面前,二人悚然,发现身后的路早就已经被堵死了。
就刚才震荡的那么几分钟里,背后的入口已经合上了。
这里真正成了一个峡谷,被那条小溪划作两半,一群小鬼阴恻恻的,端端正正将许一行和黄莺困在中间。
天骤然暗了下来。
黄莺银牙一咬:“杀!”
许一行也没多话,手里长剑一扬。
这动作像个信号似的,四周小鬼或哭或笑,猛地就扑了上来。
一剑过去,斩散了又合上,再一剑,又合上,许一行背上顿生冷汗,第三剑斩下去,面前一只小鬼噗一下散掉,再也没能合拢。
黄莺的兵器根本碰不到这些小鬼,那钵又只能明暗交替的时候才能用,只好努力护住自己不被近身,于是她挥着长刀驱赶,但小鬼太多,就像苍蝇似的,赶走了立马又上来。
她口里一直念念有词着,许一行斩杀了几只小鬼,退过去跟她背靠背,才听见她嘴里念叨的话:“咬到就死咬到就死啊啊啊。”
许一行哭笑不得,反手刺向她身前一只小鬼,回手的时候在她长刀上抹了一把,将自己的血涂了上去。
黄莺看他一眼,反手连挥三刀,解决掉了身前的几只小鬼。
这境地不能更糟糕了。
这些小鬼比昨晚上的万人坑更加可怕。
这下子连退路也没有,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一行欲哭无泪,只能用力斩杀,可那些小鬼竟然越来越多,像是不停在增生似的。
今天是不是要挂在这里了?
可是还有那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
还没有跟许迟迟说钱藏在床垫底下。
还没来得及最后亲简青竹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一行渐渐觉得有点体力不支了,一个不妨,被一只小鬼跳上了背。
那小鬼叽叽地笑起来,像极了大老鼠,张着嘴巴就要朝许一行的脖子咬下去。
就在这关键的瞬间,一声怒吼从耳畔传来,许一行精神猛地一震。
白地从他身上跳下,一口咬住那哇哇乱叫的小孩子,再一仰头,把小鬼吞了下去。
威风凛凛的貔貅跃上半空,落地的瞬间已经吃掉三只小鬼。
“白地!”许一行大吼一声。
白地睁开炯炯的双眼,温和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朝他奔来,转瞬化作长剑,寒光凌冽。
许一行静了一瞬,闭了一下眼。
随后他循着本能双手开舞,两把长剑在身周交错成圈,白地的剑光所到之处,小鬼无不如风吹云般转眼消散。
你在我身后简青竹,许一行想,所以我一定会战无不胜。
他往前飞奔几步,将黄莺笼罩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黄莺压力一下子减轻,抽空转头看他,一时之间竟然看得呆了。
满山谷的笑声不见了,全部化作了刺耳的哭声与哀嚎。
许一行手持两把长剑,就像是扫荡一般,没一会儿,整个山谷里的小鬼顿时少了一多半。
他边斩杀边将防线往前推,这才看清小鬼的出处。
在那溪水下流的地方,竟然有个黑漆漆的洞口,被油桐树遮盖着,又因为角度问题,刚才在外围没看见。
再过了半个小时,整个山谷突然就静了,随着最后一只小鬼的消失,四周的所有响动也消失了。
没有鸟鸣,也没有风,只有旁边那小溪哗哗不知道流向何处。
许一行收起长剑,右手的白地消失不见了。
黄莺愣了半天,问:“那只貔貅是你的?”
“不是。”许一行从杀戮里一下子抽身,骤然有点发懵,“我男朋友的。”
黄莺张张嘴:“可是神兽不会认第二个主人。”
许一行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我跟他关系太紧密了?”
黄莺嘿嘿笑了两声:“我下次也去找个有护身兽的男朋友。”
许一行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有个疑影,自己能驱使白地,自然是简青竹的命令,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驱使白地。
正如黄莺所说,神兽不可能同时认两个人做主人。
可刚才白地在自己手里,竟然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一呼一吸都默契无比,就像时时相伴好几辈子了。
关键是,简青竹先前说帮齐千山办事去了,白地跟自己走了,那他岂不是没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