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竹自顾自地笑起来,伸手挑他下巴,眨眨眼:“好玩儿吗大爷?”
“啧。”许一行叹了一声,拍掉他手,带着嫌弃的表情转过头,正好看见走廊另一头的郑义,正从病房里出来。
他们迎上去,郑义说:“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找个小包间,等学校老师来了她就过来,说好了。”
“您怎么能确定她一定会来?”许一行问。
郑义笑了一下,没说话。
一起往外走的时候,许一行给许迟迟打了个电话,说了晚些回家,挂掉电话转头看简青竹:“你作业写完没有?”
“写完了啊。”简青竹答。
许一行惊讶了一下:“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什么时候写的?昨天不是只写了物理吗?”
简青竹轻轻咳了一下,轻瞥了一眼旁边的郑义。
那侧脸严肃,倒是没什么多的表示。
许一行看清了他眼神,想解释一下,开口好像又没什么好解释的,只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晚上又没在一起啊。”简青竹说。
“哦,是。”许一行干巴巴地接话,“你要不要帮我写作业?”
“不要。”简短干脆。
许一行:“……”
在旁边的咖啡馆点了东西坐定,天都已经快要黑尽,外面流光溢彩的灯亮起来。
许一行已经做好了问话的准备,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来来往往的人,排成长队的车,这繁华的城市,平时太习惯了,好像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马路对面是一家火锅店,门口堆满了凳子,坐着排队的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为了一顿饭等那么久,照着他的性子,只要看见要排队,会立马转身就走。
“等事情解决了,下次我们也去试试。”郑义突然说。
许一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旁边简青竹笑了一下:“好啊。”
哦,说火锅啊。
没一会儿高老师进来了,郑义坐在窗边,顺手就将窗帘拉了过来,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光和视线。
“请坐。”他说,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又往后靠了靠,给她留足了空间。
高老师先是看见许一行,愣了一下,才又转头扫了一眼简青竹,最后眼光逡巡一圈,又回到许一行脸上:“同学你……”
“也有点事要问他,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你们班方晴今天受欺负的,所以干脆就一起带过来了。”郑义笑了笑,“高老师不用紧张,我说了,这不是在审问,只是大家一起聊聊天。”
高老师身子轻轻一晃,坐了下去。
桌上一壶果茶,郑义看了许一行一眼。
高老师进来之前,他在水中下了一道咒,咒水能让人吐真言。
只是这水虽然能阻止她说谎,可如果心智够坚定,却也是能控制住自己既不说假话,也不吐真言的。
因此算心术就派上用场了。
脑子里的想法不如语言好控制,她没说出来的,还是要靠许一行去听。
正所谓双管齐下。
许一行接收到郑义的信号,伸手拿过杯子,给高老师倒了一杯,尽量放缓了声音,边倒边问:“高老师,你们班有一个叫吴鹏的男生。”
这名字一出口,高老师就抖了一下。
细微,但是极清晰。
许一行将杯子推过去,她伸手抱紧了。
那小小一个杯子,手指头拿住把儿都嫌勒得慌,她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整双手都覆了上去。
“是。”她低声答。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许一行挑了一下眉毛,高老师脑海里这挣扎,好像有点太激烈了。
“他跟方晴的关系似乎是不太好?我从你们班路过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争执。”他说。
高老师喝了一口茶,点点头,轻声说:“很不好,方晴跟谁的关系都不好,除了刘遇。”
“为什么?”简青竹问。
他声音带着点沙哑,又放柔了,竟然莫名就让人放松下来,许一行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又架起了眼镜。
又跟另一边郑义对视了一眼,郑义脸上没有表情。
许一行看了看他那大胡子,觉得简青竹是三个人里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