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笑了笑,说武功盖世到不敢,打些蝼蚁鼠辈还是可以的。
“行了,知道你是为了陛下。”白徐啧啧嘴,我再能医人也医不了人心,你这心思,怕是神仙也猜不透。
笑容僵在脸上,燕宸低下头。末了他问了一句,“陛下的伤怎么样?”
白徐眼神一转,说这我就得夸夸你了。“得你处理及时,那毒没蔓延,只需要好好调理。”他把药端给燕宸,接着说到:“这毒看起来和你上次中的那毒极为相似,不过毒性没那么猛。看来啊,又是突厥人干的。”
哎,你和陛下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也算是缘分天成吧。
“……哼,共苦还一说,哪里同甘啊?”燕宸笑笑,“你如此胡言乱语,小心被皇上割去了舌头。”
“你好意思说我胡言乱语?”白徐咧咧嘴,说你和陛下折腾来折腾去的,我眼又不瞎,还看不出来陛下对你的心思吗?
“这……我与他不是一路人。”话到此处,燕宸也没了反驳,他只是无奈摇头,把药喝了下去。
白徐见他不应,反而说得起劲,他说这人啊,和药材一样,一物对一症,有的相辅相成,有的相生相克,神农尝百草,方得其中真理,你又没试着和陛下好好在一起,怎么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路人了。
不然咱们打个赌,看看陛下以后如何对你?若是陛下真心对你好,你便来太医署给我当个煎药的掌火人好了。
燕宸只是笑而不语——帝王家的人,哪有什么真心不真心?
如果说,在一片洞天之中你我尚有情愫,如今又回尘世,你我还是原来的自己。
这一连几天的大雨之后,天气倒是暖了起来。晴空万里无云,和风浮屠一点。墨香轩的修书官们趁着这好天气,赶紧把书阁里的书都拿出来晒一晒。
“往年七夕都不记得曝书,墨香轩的这些书呆子今日是吃错药了?”白徐刚来墨香轩就被燕宸拽着来做苦力,心中不大舒服,一边抱怨一边做活。
燕宸才没心思和他贫嘴——他在墨香轩住着的这段日子被这些书的湿碜味道呛得难受,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整整这些古籍。反正墨香轩那些人整日也只知道催他修书,还不如使唤他们帮着晒书,省的说自己玩忽职守。
躺在观砚池边的石头上,燕宸直觉得那阳光带着暖意将身子舒展开来,让人一阵犯懒。他双手枕在头后,闭上眼,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白徐见他悠然自得,不禁翻了个白眼,却在瞥见不远处站在树下的那个人的时候愣了神。
……陛下?!!
看到梁玄靓摇头,白徐抿住嘴,低头继续干活。
“陛下,真不过去吗?”杜管宣有点心疼主子——自从回来之后,皇上就对燕宸百般示好。可谁知燕宸如此铁石心肠,竟是把赏赐的东西都拒之门外,就算是陛下亲自来墨香轩看他,他也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对陛下视而不见。
梁玄靓却摇了摇头,“难得如此好的天气,扰人兴致也不好。”
走吧,回宫。
等到梁玄靓离开,燕宸睁开了眼。他坐起身子,看着那空荡荡的树下,有些茫然。一旁的白徐啧了啧嘴,“看什么看啊,人都走了。”
燕宸却只是看着那发呆。
有时候梁玄靓也在想,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怔,竟对燕宸如此执着?
燕宸虽然相貌俊美,却仍是男子,怎么也比不上那些美人佳丽来的柔软温顺。再说他与自己纠葛颇深,怕是上辈子的恩怨都攒到了这辈子来还,怎的就他就对他动了心。
他不禁想起来那一日在山洞的缠绵,这心里就有些痒得慌。
“陛下,陛下?”
“嗯?”发觉自己竟然因为想燕宸走了神,梁玄靓有点不自在,他看着坐下的众臣,清了清嗓子,“刚才诸位爱卿说到哪了?”
左铎起身说到:“启禀陛下,臣已经将那日行刺人的来路查清楚了。”
“哦?”梁玄靓眯起眼睛,“细说来听听。”
“臣请驻守边关的裘培源裘将军派人潜进了突厥,查得突厥皇室有一支鬼面刺客,与陛下叙述的十分相似。这些刺客归阿史那□□所管,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他指使的。”
“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都是突厥人干的。”梁玄靓冷哼一声,“看来他们还是没打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