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但是显然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更加的柔和了。
“那棵树你是说,我带你来的时候,正在游廊旁边的那株白梅?”正在这时,段霜洺突然看到了什么,他抬手指向前方。
顺着他手中的折扇望过去,沈长聆看到了一株白梅。
那株白梅生的如此的与众不同,其他的树木都生长着一样的粗细,花开也是密密麻麻的堆满枝头。只有这株不同,它看起来很高,而且比其他的树木要宽了整整三分之一,树干上满满的印刻上了岁月粗糙的痕迹。
然而在上一次来的时候,沈长聆就看到了这棵树似乎境况有些不妙,它的树干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烧焦了一大块,躯干的中间裂出了一个大缝。
即使是现如今,它的情况看起来也并不算好,焦黑的那一部分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光秃秃的只有空白一片。只有另一部分长满了花朵,似乎将所有的生机与气力全都集中到那里一样,沈长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
“是啊,你看,它开了,真的很漂亮啊。”抬头仰望了一下开满白色花瓣的梅树,沈长聆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那片焦黑的缝隙,却是对着段霜洺赞叹到。
这样的蓬勃的生机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棵树已经死掉了呢。而现在......看着这即使只开一半也足够抵得上旁边一棵整树的白梅,沈长聆又笑了。
“这是有一次天气不好的时候被雷劈成这样的,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棵树活不了多久了,结果老七硬是不肯让人动它,结果这么慢慢恢复着,现如今居然也能开花了。”段霜洺同样仰头看向花开的枝头,微微的笑了笑,好像看到了那个怎么说都不肯听的孩子在那里倔强的抱着树摇头,任凭别人怎么说都不肯撒手的样子。
老七?......沈长聆脑海中好像闪过了些什么,他想到了那个已经长成人变得更加冷漠而倔强的段沧澜,透过脑海中的影像,似乎又勾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孩童,栩栩如生。
想象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点可爱?
“只可惜一直心心念念最想要看到它开花的那个人,现在却不在这里。”叹息着,段霜洺低头沉默了下来。
沈长聆也抬起头,沉默的看着头上开满花的梅树,密密麻麻的,他居然能够在上面看清楚那个孩童的样子了。
大概是,脸上表情淡淡的,小腿悠闲地前后摆动着,那个孩子坐在最高的树干上仰头看着天空,有时或许还会转过头对着树说些什么,像是在同一个朋友交谈。
会同树说话也是他自己的猜测,大概因为他们同样的寂寞吧,沈长聆摸了摸粗糙的表皮,眼神晦涩不明。
然后他转身向着一旁的长廊走去,想要通过前殿走出这里。
“不多看一会吗?”一旁的段霜洺这样问着。
“不了,还是先去忙正事吧,等到忙完了,再看不迟。”走过长廊,来到那扇遮住后门的巨大屏风,沈长聆叹了口气,说到。
树木尚且知道断臂求生,新的枝桠生长的那样的好。
那么一个世界如果想要更加健康的存活下去的话,恐怕也只能够将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完全抹掉了吧。
“你……你就真的这么笃定,自己不会出事吗?”在走到屏风后面的时候,沈长聆听到了一声淡而深切的问话在背后响起。
那是带着不确定与疑惑的问询,如同一朵花瓣一样轻轻的落下,落在沈长聆的心间,他忍不住内心一动。
“并不是笃定自己不会出事啊,而是无论做什么都要抱着一定会成功的信念去做事,这样才能够不遗余力毫无后顾之忧的全心全意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啊。”轻声叹着,沈长聆转身背手在身后,他的眼中带着飘渺却真实的笑意。
“无论做什么,都不能给自己留下退缩的后路,想要完成什么,就要拼尽全力去做。这样即使最后不成功,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怨言了吧?”少年背后是直直冲到高空的华丽精致的屏风,他静静地说着,声音在狭长的屏风后回荡。
段霜洺的脚步也随着停了,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沈长聆。
“所以只要努力去尝试了,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应该试一下,是吗?”段霜洺沉思了片刻,手指不自觉的抵着下巴。
“是啊,只要你所尝试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事,去那就值得去努力。”沈长聆认真的阐述着自己的意见,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