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夜色,在经过沈长聆的时候留下一句在这等着,就迎向空中的那团乌云了。
衣袂顺着风在飞,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再也看不见乘着飞鸟的人了。
这样一来,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些悄悄话了吧?段星流用余光看到那个在石台上呆呆的望着这里的少年,无声的微笑着。
当两只鸟儿终于飞在同一水平线上时,两个许久未曾见面的人终于再度相逢,然而气氛却并没有他乡遇故知那般的美好。
“好久不见了……”出乎意料的,先打招呼的居然是乘坐着黑色鸟儿的人。
“是的啊,那么久不见,你还是这幅老样子,倒是小云,被养的不错啊。”随意的开口说道,银灰色衣袍的男子笑容温柔如同面具。
——似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变一般,一切有如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高空中的气流被两只异色的雪雾鸟扇动着,遥遥望过去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色,然而那种奇妙的氛围却越发浓厚了起来。
怀念,对立。
“你应该知道我来所为何事吧?”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黑色雪雾鸟上的人开口说道。
他琥珀色的眼眸在寒光中有如绝美的宝石,现如今却淡漠的凝视着拥有相同血脉的兄弟。这个人赫然是那个长年漂泊的段云潮!
“哈,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何而来,我甚至也知道,你刚才和谁交过手。刚和他打过一架就来找我,不怕人救不出去,连自己都难保吗?”银灰色衣衫的男子嗤笑着,不屑道。
果然是瞒不过的,段云潮不动声色的运气平复着胸腔中的刺痛,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然而表面上却依然拥有着一切如常的冷静。
“多年未见,段星流的实力又变强了,看起来你的力量也应当比以往更盛了吧?”在夜色的掩映下,他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丢了下去。黑色雪雾鸟适当的扇了扇翅膀,于是一切就变得无声无息的了。
这个东西是刚从段星流那里抢回来的,希望…能够有用吧。
毕竟这里的阵法太过诡异,如果不是他先一步在天机转变之前找到这里,恐怕等到所有人来齐的时候,阵法早就改变了。
“毕竟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任凭是谁都不可能依然在原地踏步吧?”手臂环抱,银灰色衣衫的男子眼神不变道。
如果此刻沈长聆能够听到这一切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原来他猜的没错,这个他以为有古怪的男子居然真的不是那个和他相处许久的段星流。
“段沧澜,不论当年情况如何,现如今我们的目的应当是一致的,所以,希望我们不要去做无意义的内耗才好。”段云潮眼神平静,眉宇中充斥着不染尘埃的淡漠。
不论是刚刚和段星流的那一场打斗,还是现如今的局势都不容许他们再进行这样无意义的争斗。毕竟一旦那个毁坏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如果你不是和他打过一场的话,这段话还有几分可信之处。”毫不留情的指出对方的疏漏之处,段沧澜诡异地笑着,眼睛中妖气四溢。
“既然如此,我们势必要打上一场了……”语气不变的说出这句话,段云潮丝毫没有停顿的回复道。
气势一触即发,随后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同时消失了……不,那并不是消失,而是在快速移动到极致时才会有的错觉。
两个人相持而立,转眼间已经交手过十几招,即使是在半空中,也有如平地一般的出手沉稳有力,闪电一样发动着攻势。
在这一刻,两个人都忘记了彼此最为熟悉的战术,抛弃掉那些繁杂的念头,只为了时隔多年的又一次战斗。
两只雪雾鸟相互对视着,然而在它们的主人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它们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不断的悬停着扇动翅膀。
而与此同时的,沈长聆看着远去的身影,内心诧异难以言表。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敌方追杀过来了吗?可是,沈长聆仔细想了想离开时对方脸上的表情,那种神情并不像是遇到敌手的失措啊。
反倒有些风轻云淡的感觉。
仰着头看了些许,他只能看到上面一黑一白两个巨大的身影投印在那里,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除了颜色外几乎完全一样的两只巨兽。
“真是奇怪啊,难道雪雾鸟也是可以量产的吗?不是说这种鸟儿很难寻得到的吗?”而且居然还有……黑色的雪雾鸟,他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