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拿着沉甸甸的钱直觉得烫手狠了,若真有道雷,必定先将他二人劈死了!
刘哥摇头眨眼,道:“你这就不懂了,适当利用这浮躁,带动咱们这利处,只有好的,没有坏的,你去外头看看别处也是这般做的!”
阿雪皱眉道:“可到底还是骗人了呀。”
刘哥笑他天真,指了那什么祈雨的神女冷笑:“你难道真相信那什么神女,是什么山神抚养长大,天地万物的事都知道?我猜不过是住山里人家见了可怜收养她的,至于那些神乎其乎的事,小了的说探知生男生女,找寻失物,算命,大了的说什么起死回生,鬼神附体,预言,我听了倒觉得比我这事还要离奇,这哪件事是真能做到?还不是运气好,再这么传扬,自然就有名声了。若说骗人她比我骗了多了去了,我这不过是借了一借,有什么不行?”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至少于刘哥而言,都是骗子,谁又比谁高贵了去?况且这喝了凉快舒意又不骗人,如何要觉得自个是骗子?
“你既不想,明儿就别和我一道来了!知道你胆小,不顶事,在家歇着罢!”
刘哥不耐烦见他无所适从的怯弱模样,到显得自个像是什么恶人,做了千刀万剐的恶事!因此扔下重话,连句解释也不听了。
想来这也是头次除了陆照阳,和别人生了别扭,更不知如何是好,一路沉默了许久,刘哥生气,平日将板车,锅碗等类皆放至他们家院中,将个小院子撑得满满当当,比人气还足,鲜活的一串车辙痕迹,印到心里,让了每日每晚都是抱了深深的期盼,从未是这般着魔的盼头。
但刘哥带着板车径直回了自个家,院子里便空落下来,一瞬间那盼头全部一道挖走了,却还留着细细的丝连在皮肉上,这叫阿雪想破了脑袋,只想到了明日,一惊念方知明日却不能做什么了。
这坐立不安的模样落至陆照阳眼中,便又是另一话了。
一面是安慰他,一面心里却想原他也与亲近交好之人有了冲突了,竟隐隐有股喜悦。
“刘林这事也简单,骗人的确不好,可从他那说起,虽说借了别人的名卖出自个的东西,从中讨得好处,但他一不谋财害命,他所卖的凉茶并未有害人的东西;二却如他所言,喝下去是有清爽之感,不过是用了谎话包圆了,叫人深信不疑,将这普通的凉茶抬高到神女所用之物的地位,争相引得人来追捧送上银钱,从道义上说来,确实入不了人的眼,唯利是图了。”
“我就觉得骗人不大好。”阿雪说道,可这骗人倒还只是其一,仔细想来让他更难过的是与刘哥的争执,惹出的不快。
凭心底说,刘哥将他当做兄弟好友,大事小事上但凡能帮得上的,绝不会左右四顾,再者当时艰难处境,刘哥也未曾听旁人闲言风语一句话,便和别人一般将自个想得如乌禽黑不见底,近些说头次吆喝卖茶,也是刘哥出面维护了他。
种种桩桩算下来,又实是不应该,说出刘哥骗人的话来。
“刘哥会不会因了这便不拿我当朋友了?”
陆照阳说不出来,却因阿雪望着,只好顺着说了要听的好话:“刘林自不是那小气之人,说来你二人各有各的理,并怪不了谁,不若等了刘林冷静几天,再与他说说。”
阿雪闷头郁闷了会子,抬头问起陆照阳来,“以前,你也和谁犯了冲突吗?怎么和好的?”
陆照阳道:“我从前脾性比这还要差些,也只有些微人受得了我,况且我也不喜多结交谁,能在身边的都是经历长了,秉性透了,便是直言不讳说了什么刺耳的话,也能谅解些。”
如此一说便没什么用了,阿雪头次遇到这问题,连陆照阳都帮不了。
自是那番话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朋友之间也是个人私底下贴身的事。认真来算阿雪与刘林也不过认识近一年,只一年又能了解什么?懂了什么?不然刘林这事一做,阿雪怎会觉得奇怪不适?万万比不及陆照阳与二三好友那从咿呀学语便打起的交情。
既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自然不会贸贸然戳陆照阳不喜之处。
陆照阳重拎起了话头,却是说道这神女的事,早有消息出来便传到别的地方去了。
阿雪问他你觉得这神女如何?
“我倒是不信这的,却也不能说这些奇巧淫技都是假的,世间奇人颇多,不过是见到少,通天地识鬼神之能更是少了,况且自古来鬼神之说常能唬人,以此牟利,鱼目混珠者更是多如牛毛,高深者还能将人骗得家破人亡,这便是谋财害命,已是恶徒,所以我才说我不信这些,你要找到些真的,却是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