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_作者:童庭(223)

2019-03-05 童庭

  他心中一阵不妙,想道难不成是着了谁的道?

  正思索着,纱帐里的人轻问:“怎么还不睡?”

  他心里疑惑,听过又没听过,他几乎确定应当是某些阴谋,否则他怎么会到了这奇怪的地方,可下一秒心中升腾起奇异的,不可掌控的愉快,他的嘴也不受控制,话语如流淌的柔涓溪水,回道:“马上就来。”

  随后抬步,向床边走去,他捏着拳,只见越来越近,分明只是平常而普通的动作,却又如大敌,他放轻声音,缓慢而谨慎,另一面与轻快的脚步,松愉的心情合起来,他像是急于坠入温柔乡的色鬼,他暗骂一句不中用。

  纱帐被掀开,首先入眼的是干净的寝衣,蜿蜒柔软的背,微陷的腰,随意交叉摆弄的脚,右脚蜷着的脚趾扯着一截红色的布,用力地铰在上头,像是一根丝作圈圈绕绕的姿态。

  再接着,是侧着的身体,这让他再下一眼由一条洁白的膀子到满头黑乌发丝上,看它们既柔软又强硬地侵入床榻各个地方,随意的卷起,放下,堆积,一旁的光照得黑而亮。

  他弯下腰,某一刻将他脑海中所有的戒备抽走,只余下他眼中一瞬的迷恋,以至于作出不与平常的反应,他被这头乌发吸引,吸引得弯下腰,撩起其中一截,细滑,微微泛着凉,他一松手,发丝一根不剩地从手指缝滑落。

  他上了床,躺在这人的旁边,先是轻轻拿起这段发,夹在两人的中间,这才慢慢躺下。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下惊醒,竟抽了自己一巴掌,闷响的一声,纳闷方才那举动可是中邪魔怔了,心里一股恼意,咬牙切齿。

  他眯起眼,看向这背对着他的人,倘若是什么圈套专门设了来害他,到是厉害得紧,不知用了什么,也能让他一瞬失魂会。

  他问这人:“可是睡了?”

  他假意不知,只当已是一个入了温柔乡榻的普通纨绔,端看对方如何回应,如此便能见招拆招,见鬼说鬼话,他到不信这人一丝纰漏都不露,自然知晓背后指使是谁,若真有这般厉害,一点马脚不曾露,他闭上眼,心想也是个祸害,当即杀了罢。

  可他等了一会却是丁点回应也无,仔细瞧轻微起伏的动静,倒真像睡着了,他暗想还真是沉得住气,伸手拽住在他面前的一条膀子,伸手满是软肉,细细的膀子从单薄的衣料中隐约透出雪白鲜活的肌肤,他蛮横地问怎么话也不回,力气大得弄疼了人。

  这人如愿被疼醒,轻叫了声痛,嗔他你弄痛我了!

  人始终不转过来,膀子甩脱来,这人里面的手抬上来揉着微红褶皱的位置,他抿着唇,只听了一个痛字,石子撞铃般的微动,他再未动粗,反而揉着两指尖,仿佛仍旧揉着一团,他盘算着这膀子是多弱,却并不觉得厌恶,想若是这些肉再旖旎地长长,膀子,腰部再粗些,凹陷的一道更是显眼。

  他这样想很快又甩了自个另一边巴掌,将这些没头没尾突如其来的东西打了出去,面色很是不渝,已是发了两次错,一时难以置信,一时是自尊踩在脚底的侮辱,他面色不善,戾气满满,原本还计算着要与他拉扯,问出幕后主使,这会子改了主意,那幕后主使也没什么兴趣要晓得,索性伸了手,将这截细嫩的脖子折断,手指已搭上了那处肩窝,这人却笑了,耸起了窄窄的肩头,耳尖肉蹭着他指节。

  他一愣神,人一转过了身,抬起略小,软嗒嗒的手,只是轻微带着凉气撩过方才他抽自个的一边脸颊,笑着问:“怎么傻了?打自个做什么?疼不疼啊?”

  说着抬起半边身子,吹了缓缓一口缠绵的气到脸上。

  他整身过了冷水刺骨的颤,一股子甩脱不开的麻乱,使他大力粗暴地推开人,甚至掌心微热没骨头般的孱弱身子叫他汗毛倒竖,一下他便觉得心神不安,更是鼓胀着脑子,一股恶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含在嘴里道:“离我远点!”

  这人闷哼一声,似乎脑袋撞到哪里,一会细细弱弱的:“你怎么啦?还在生我的气?”

  他听了,愈发觉得装得真好,冷笑道“你倒是说说我生什么气?”

  “嗯……”又是一阵细弱的声,在仔细地思考,过会并不是很确定:“我……我也不晓得了,我惹你生气已经许多次啦。”

  撒谎——他笃定这人撒谎,既然不知道,为何说还在生气?想来是编不出借口,随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