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送你到家中吧。”
“不用了,大师还是快走吧。”他摆着手说,“别染了这瘟疫。”说罢他便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了。
看着眼前这般凄凉景象,往生十分纠结——这瘟疫怪得很,不是一般的病,看来是背后有不怀好心的作祟。
芦蒲镇的商人……那么现在芦蒲镇岂不是也在流行瘟疫?
往生去了芦蒲镇——这里的情况要更严重。官府派了人在街上设下救治的棚子,死的人却越来越多。他走着走着,被一个小女孩抓住了衣服。
“师父,施舍点给我吃吧。”
那女孩还未说完,就被母亲拉了回去,“别把瘟疫传给别人。”
“可是娘,我饿了。”
“乖,一会官府就发粥了。”
内心被何物触动,往生不禁露出感伤之情——人家都说我佛慈悲,对着这些受苦的百姓,他的慈悲之心,却一点用都没有。
佛本无心,万事空,无虑之,则众生自渡。
……成了佛,真的就能渡这些苦难之人吗?
“往生大师?”秦艺轩刚从医馆出来,见着往生有些吃惊,“您怎么在这?”
往生见是秦家家主,突然想到了什么。“秦家主,你身上可有果腹的东西?”
“啊?”他微微愣了一下,看到往生身边倒在地上的妇人孩子瞬间了然。把手中的袋子交给妇人,秦艺轩说:“这些馒头你拿着吃,若是不够了,再到东市口的秦府要。”
那妇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秦家主!”她把馒头给了孩子。
“娘,你先吃。”
“娘不饿,你快吃吧。”
“没想到只是短短几日,芦蒲镇就变成了这样。”
“天灾人祸,道是无常。”秦艺轩送往生到镇口,他把一包药材给了往生,“这药是预防瘟疫的,大师虽然在山中隐居,但是有备无患,请收下吧。”
往生看了那包药一眼,说:“我不需要,还是给镇上的人用吧。”
见他推脱,秦艺轩也不再强求,“大师一路保重。”
“秦家主也保重。”
现在该怎么办呢……
……看来只有去找他了。
往生起身飞往北方。
此时清源山上,钟毓仍然是浑身难受。往生走后,他又睡了会儿。梦中他仿佛置身于山巅,脚下是万丈深的悬崖。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而悬崖那边却是一片光明。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白衣胜雪,双手合十于胸前,冰冷的寒意随着他身后的金光扩大。钟毓有点站不稳,他直感觉自己的元神要生生地从肉体撕裂,整个人都要变成碎片。
这里是……天魔交界之地!
那人清冷的声音传来:“钟毓,你输了。”
输了?
……我输了吗?
瞬间坠入万丈深渊,狂风如利剑一般,一刀一刀将身上的肉割掉,露出白骨。那人和他一同坠落,在他耳边念着催命的咒语——这个人疯了,居然用自己毕生的修为来封印他的元神!
我输了……我怎么会输?!!
我怎么可能输!!!
梵念,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三万年后,我一定要让你败在我的手下!!!
他猛地睁开眼——房内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
……竟然会梦到三万年前那一战。
简直就是噩梦。
此刻再无睡意,钟毓起来做到桌前,他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却感觉喉咙更痛。“唉……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
有什么东西落在窗前,钟毓一看,是前段时间那只翅膀上有黑色莲花的白鸽。他微微一笑,冲着那白鸽说道:“此刻没有外人。”
只见一团青烟升起,将那白鸽包围。等烟雾散去,那白鸽竟化成了一位青年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孔却生得十分平常,貌似不善言辞,但是看向钟毓的眼神却十分诚恳。他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南烛见过主上。”
“起来吧。”
“属下有罪,不敢起身。”
“呵,你何罪之有?”
“属下未在主上重生之日及时赶到,让那往生和尚挟持了主上,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