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多厚福_作者:苏意暖(100)

2019-02-27 苏意暖 甜宠文

  宗韶笑道:“谢你教清徽武功,今日一定多敬你一杯。”

  外面有宦官传梁帝口谕,要陶挚去望江楼陪皇上用午膳,谢容和王琰立即告辞。

  这里宗韶给陶挚更衣,因宗韶已与梁帝用过几次膳了,便嘱咐了陶挚一些宫廷礼仪和宴席注意事项,陶挚笑道:“上天将你送给我来帮我的。”

  宗韶笑说:“可不是,你就是个福气宝宝。”

  陶挚大笑。

  宗韶抿嘴道:“其实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帮你,你师父多。”

  咦?陶挚扬了眉梢,宗韶已笑道:“快去吧,我的殿下。”

  陶挚笑回他道:“你放心,我走到哪里都有荀皎简意宗泓跟着。”

  宗韶眨眼:“我知道。”

  望江楼在御园,陶挚到时,在京的皇室成员都来了,包括江宁王。这些元姓皇室成员对陶挚的态度明显敌视,有挑剔鄙夷的,有不以为然的,有冷眼旁观的,江宁王倒是唯一一个面上带笑的,却是欣赏男色的眼光,毫无尊重。陶挚想象着宗韶在皇宫里的样子,安静有礼,全然不计较这些人形容。

  皇帝要陶挚挨个敬酒,一个皇伯、三个皇叔,四个堂兄,敬酒的时候皇叔衡阳王偏要三杯一块喝,陶挚温和谦礼地遵命,要怎样便怎样,于是下剩的两个皇叔也都各敬三杯。

  然后又有五个堂弟来给他敬酒,陶挚觉察出这些人不怀好意,想将自己灌醉出丑,但皇帝在那里瞧着不出声,他也就温和礼貌地都接下来。

  做皇子还得酒量好,陶挚心中腹诽。

  一圈酒下来,那些人瞧出来没什么功用,都有些悻悻,东桓王跃身而出,说为父皇表演舞蹈助兴。

  这东桓王身材高挑,俊颜白面,眉眼间颇有戾气凶残。东桓王舞得还行,但远不如白栩,陶挚随众人鼓掌,一堂兄便道:“陶挚弟的鼓掌好像有些敷衍,莫不是为此中高手?请陶挚弟为皇上舞一曲,我们也有幸赏观北地舞风。”

  陶挚温和谦逊道:“我没学过舞蹈,皇兄见谅。”

  “哎,跳舞嘛,随着韵律动动手脚就好,皇上最喜舞蹈,彩衣娱亲,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就是就是,随便跳跳,不要扫兴嘛。”几个兄弟热闹附和着。

  陶挚想了一下,虽然他大体能模仿得出,但动作肯定不到位,美感也欠缺,落得这些人嘲笑,因此谦恭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实在是没学过舞蹈,随意舞动怕不恭敬影响父皇心情,儿臣为父皇献上一首琴曲助兴可好?”

  皇帝含笑说好。于是陶挚抚琴,宗韶的曲子自然不适合这样场合,陶挚抚的是宗泓那首北魏皇帝做的琴曲,一曲即罢,四座安静,梁帝目光深邃,赞扬道:“好曲!吾儿如此心境气概,志在天下,襟怀宇宙,好!”

  在座叔伯兄弟皆哑然不作声。

  皇叔衡阳王问:“陶挚侄儿在北魏都读过什么书?”

  陶挚如实答:诗书礼易春秋……他读的书是有点多。

  东桓王嗤的一笑:“可是只读了一遍书名?”

  皇帝不言,静看陶挚。

  陶挚温和道:“我方才说的文章,都是我会背的。”他脾气可好了,才不与他一般见识。

  皇伯长沙王笑道:“果真,如今可还记得一二?”

  “您说上句我可接下句。”陶挚谦和有礼道。

  于是便成了课堂,若简伯父在,一定告诉他们不用考了,还不如现拿一篇新文让他背来得挑战一些,比如宗韶昨晚念的佛经。

  待众人发现他的确是读过这些书,背得还很熟,场面再次有点尴尬。

  东桓王再一声笑:“死记硬背有什么用,都是别人的文章,有本事自己做一篇文章,大家听听?”

  “对对,即席做赋!”

  “作诗一首!”

  陶挚微笑道:“我素无捷才,做一篇文章要斟酌良久,甚至多日。便念一首以前做的诗请皇上、众位叔伯、兄弟们指正。”

  陶挚没作过诗赋,但以前简伯父曾教过一首父亲做的诗。简伯父说,他与父亲赏雪饮酒,父亲酒后赋诗一首,赞美如画江山,慨叹秦皇汉武,抒发自身情怀,当时只他二人在,过后简伯父拿这首诗问父亲,父亲坚持说不记得了,不是他做的。简伯父也就再没对旁人提起过。

  陶挚念完父亲的诗,在座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