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像他那样?每人有自己的性情爱好追求。你已是王爷,还想怎样?这样就很好,你若像他那样八面玲珑,我未必喜欢呢。”
宗韶笑,想一想道:“我总要问自己,这一生达成怎样的目标。世间已经有那么多尖利严酷,我就做一个温柔的人还不行吗?人总要有点念想。残损容易,美好难得。追求就追求那最难的,多少人在欲望的追求和世事的打压下千疮百孔,一颗完好的心最珍贵。我庆幸出身让我不用太多摧眉折腰,得以保存自己天性,我已很幸运幸福,然后遇到人间最珍贵的绝无仅有的你。我私心希望,你以后再寻,也只寻有温柔心性的人做朋友。人间追求无尽,终究要寻一个美好。”
陶挚警觉,心跳,果然宗韶接着道:“阿福,宗泓来了,你与他留在此地,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此去梁国是国事,带你同行不方便,你要理解。”
☆、寻求一个温柔的人
陶挚停在那里,稍会儿道:“我做你的随从不行吗?书童、小厮?隐姓埋名。”
宗韶不敢迎他的目光,只道:“只要你我在一起,任谁看了,都知你我关系。我是魏国皇子出使梁国,需注意形象声誉,不是我的,是魏国的形象。”
陶挚道:“其实你一早就打了主意,只带我到这里,然后你与廖缃过江对不对?”
“对。”
陶挚转头出了屋子,宗韶也没有唤他。
出都督府,陶挚一个人在城中走,远处一阵喝彩声,是宗泓与一些将官在演武场上跑马射箭,宗泓马疾身迅,箭无虚发,众人欢呼连连。
陶挚驻足看了一会儿,听身后有人过来,转头,是那位俊朗英气的荀二公子。荀皎目视他,再目示演武场,挑战般道:“怎么样,过来试试?”
陶挚瞧着他手中的弓箭,微笑道:“我不大会,你来教我可好?”
少年大约没想到陶挚这么放低姿态,神色间有点惊奇,但点头,引陶挚往都督府内小练武场走。
他不过十八九岁模样,步伐矫健,意态飞扬。陶挚对他有了好感,因为荀皎不在大演武场而是选择府内小练武场教自己射箭,说明少年心地与教养都好,不愿在众人面前伤及自己面子,难为少年将军为人如此温厚。
荀皎练武场立定,边讲解要点边拉弓射箭,正中靶心,然后将弓箭交给陶挚。
陶挚弯弓搭箭,箭同样正中靶心。荀皎惊奇:“你练过吧!”
陶挚谦逊道:“福王教过我一点。我只会原地站立射箭,不会跑马射箭。”
荀皎打量他:“福王还教你什么了?”语气如将军对兵卒。
陶挚微笑答:“还教我骑马、拳脚、剑术。”
荀皎挑眉:“我试试你。”握拳蹲马步,等待陶挚进攻。
陶挚微笑道:“我只学了几套拳法,不会对敌,我比给你看吧。”
陶挚不想被这少年将军打一拳或被放倒,因此演示了一套拳法。
荀皎问:“还有吗?”
陶挚就将宗韶教给自己的五套拳法全演示一遍。
“就这些?”
陶挚点头。
“你这最后一套拳法是半套。”
“啊,我只学了这些。”
荀皎手摸下颌:“我把下剩的教你?”
“好啊。”陶挚笑道,觉得眼前少年挺纯朗可爱的,心情都变好。
陶挚向来学习动作快,荀皎半套拳打完了,陶挚立即模仿完成,形神毕肖。
少年惊奇了,眨眨眼睛:“你除了福王,还拜谁做过武术师傅?”
“没有,就福王教过我。”他小时候常常躲在安娘房中偷看崔公教弟子武戏算不算?
“唔。”荀皎点评道:“你力道不够,还得多练基本功。每天扎马步、击沙袋,踩木桩吗?”
“以前会练,自离了京城,就中断了。”
“那不行,一天也不能间断,便路途之上,也要寻出时间来练,练武最重要的是毅力与坚持。”
陶挚认同点头。
“练拳是为了迎敌,自己比划没用,还得练对攻。福王怎没教你?”
陶挚方要答,听远处有人唤“王爷”,转头见宗韶远远走来,再回头,荀皎已纵身上了墙头,人影不见了。
陶挚不由笑,这荀皎太可爱了,那边宗韶已快步跑来,神情有点紧张,“荀皎对你做什么了?你额上都是汗,他和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