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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昏昏沉沉的…
时咫再次睁开眼睛时,十分难受,依稀只记得好像有谁把自己捞上来了。这个人,只有可能是白昀吧…
对了,白昀呢?
时咫费力地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什么压住了,用力睁开眼睛,才发现浑身是伤的白昀正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自己。
“白…”时咫几乎发不出声音,看来自己受伤得厉害。
虽然发出的声音只有一点,但是白昀还是听见了,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时咫正睁着眼睛,松了口气。
“我没事。”先让时咫不用担心后,白昀轻轻揉揉他的头。
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被雨水腐蚀出的伤痕被草草包扎依旧渗出血色。还挂着一些水藻和泥土,血水和泥泞混在一起,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待会就会长好的,先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白昀把头埋在时咫颈间,轻声呢喃着,“已经不下雨了,没事了,我也休息一会儿。”
时咫也依然觉得困极了,于是闭上眼睛。
他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只是一直不愿意醒来。但是身体里有一道模糊的声音一直都在提醒他,让时咫不得安宁。
不要睡了!…
不要睡!…
为什么…?时咫不明白,为什么他喊得那么急切,明明他觉得,现在很安全,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不可以睡啊!你会…
时咫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说的话似乎还有下半段,费力地去听。
他听得很努力,很努力了,才慢慢听清楚他在喊什么。
不能再睡啊。
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你会失去他。
猛然睁开眼睛,时咫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又难受地闭上了。
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对他说…说什么…?不记得了。
不过这里是哪里?周围都是黏腻的液体。
记忆慢慢回笼,时咫想起上次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对这样被泡在液体里的环境不是很喜欢。
这里肯定不是在雨水里了,那是在哪里?
时咫凭着没来由的、被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觉摸到了狭小空间旁的一个按钮,随后他只觉得泡着自己的液体慢慢退下,黏腻靠在脖颈上的头发,让他恍惚间有种留有长发的错觉。
但是他并没有留长头发,这些管子…
时咫想挥手把连接在自己身上的管子弄掉,却忽然清醒过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管子,胶囊状的营养舱内,只有他一个人。
时咫知道怎么打开舱体,摆弄了一会儿,让那透明的壳子打开了。
营养舱外有一个小工作台,上面有一些按钮,其中一个红色的最是显眼。时咫下意识摁了下去,维持着这个动作,半响后,才松开。
应该会发生什么,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是却没有。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
不知从何处滋生出来的感觉,是侥幸,空虚,又有些不解。
他细细咀嚼着这样苦涩又发酸的感觉,没有嚼到结果。
…白昀呢?
培养出来担心那个人的习惯又让时咫回过神来。他很快就忽略为什么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转而急切地在周围寻找起来。
这件房间不是很大,几乎一眼就能看全内部的设备——工作台,营养舱,还有一些堆放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导线。
正欲出去找人,白昀就推门而入。他已经处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势,除了手腕各缠上几卷绷带,不过在没有受伤前似乎就缠上了。
“尺子,醒了,感觉还好吗?”
时咫点点头,扑过去抱住他,担心地看他身上还未完全消去的红痕。
“没事,差不多都好了。”白昀回抱住他,给他披上一个大毛毯,然后把时咫带到另外一个房间,那里有一张临时搭起来的小床。进去后,白昀就把时咫放在上面:“我有点猜想。”
时咫坐好,认真听他说。
“一:目标只能依赖在你的身上,因为你现在算是这个世界和规则相连接的媒介,你们的性质太相近了,我们察觉不到他……”
白昀把猜想都说了出来,被时咫否定掉几个后,得出了一个最基础的结论。
目标正以他们无法察觉到的状态待在时咫周围,这是毋庸置疑的,时咫曾经和线沟通过,却失败了,因此也不能知道现在目标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