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眼睛大跌,满屋凌乱:发生什么事情?帝旒影心中又闪起一股不好的念头。他急忙握紧千寻铃,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千寻铃的反应骤大,他微闭双眼,脑海中樱浅的画面竟清晰无比,那是在哪?帝旒影拼命地寻着地点中的标志,嘴中徐徐吐出几个词:一条河,远处有山,荒野之地。
帝旒影恍然想起,方才匆忙来时,见过类似的场景,莫非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看着樱浅在河边发呆的神情,应是没有性命危险。他急忙折回脚步,重新返回来路,一路想着那处风景。行至不远,遇到贺鬼头迎面而来,忙着向他招手。
“樱浅兄弟怕你回来找不到人,我便替他回来茅屋守着。”贺鬼头喘着气说,“幸好遇到了,跟我走吧。”
“发生什么事情?”帝旒影问道。
“搜查的人找到了我们住的茅屋,紧急之下,我们便急忙离开,未有留信。”贺鬼头解释道。
“果然如此。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快。”帝旒影冷眼一视。
“我们先去会合。”
☆、第五十二回 帝樱初相遇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思帝乡》
樱浅见帝旒影时,便觉他心事重重,言语吞吐。今夜,一行人要在这荒郊野外安营扎寨,露宿一晚。篝火旁,围坐者各怀心事。繁星漫天,星汉西流。帝旒影叫樱浅出去散散心,剩贺鬼头和莫素衣坐火篝旁谈生活琐事。
两人沿着潺潺河水,一路向远处走去,直到寂静无人声。
帝旒影便蹲下身子,坐在河边,将身旁的一堆草整理一番,让樱浅坐在身旁。“总说听你童年的故事,一直没有闲暇。今日心情不错,时机正好,樱浅,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帝旒影语气平和。
“我的故事枯燥无味,没什么意思。”樱浅望了望帝子。
“没关系,就讲讲你对我的认识。”帝旒影微微出了口气。
“我们在魔城属囚徒身份,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在干完苦役的情况下,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其他的孩子因为我们的身份低贱,并不与我亲近,我从小一直跟着父母,父母对我都很好。”樱浅说到这里,微微停顿几秒。
帝旒影听到“父母”这个词语,嘴角上挑,欲言又止。
“我其实比你出生早很多,只是我长得缓慢,与同龄人相比,年龄大不少。有一年,我正年少,上街看到魔城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才听说小帝子出世了。那时,我便开始特别羡慕帝子,身份尊贵,生活优渥,无忧无虑,可以自由自在做喜欢之事。”
帝旒影笑了笑,“没想到我出生时这么光鲜亮丽。”
樱浅未笑,继续深沉讲道:“但我们这样的人只能远远地望着魔帝与小帝子。而我不知为何,一直关注着小帝子的成长,大概心中很是羡慕这样的尊贵身份,不免产生怀想。不过,真正一次相遇的那一幕,我却永远没有忘掉,甚至常在梦中萦绕。”
“我们真的见过?”帝旒影是贵人多忘事。
“嗯,你还对我说了几句话呢。”樱浅面容似带嗔怪。
“你继续说吧。”帝旒影笑了笑。
“你南征北战,随魔帝建功无数,每次得胜归来,魔城总要庆贺一番,我也能远远地望着你们归来的仪仗,十分威风淋漓。渐渐地,你的个头容貌成长得比我还生猛几分。一次得胜归朝,全城欢庆。那一次,我并没有去偷偷瞧阵仗勇猛的阵仗,因为我生了严重的病,身体日渐消瘦,父母拜访许多医者,皆没办法医治,何况我们身份卑微,没有人肯全力用心地为我治病,一直拖了许久。全城的人为你们而欢腾,可是我父母却是焦急得白了头。他们本是与魔帝比试而输了尊严才甘愿沦为魔帝的奴隶,但来到魔城后,魔帝将我们放在不起眼的位置,逐渐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父母那一次,实在没有办法,便背着我去亲自求魔帝。而那一幕,我永远没有忘。”樱浅的脸上泛起一阵阴沉。
“我的性格从小顽劣暴戾,莫非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帝旒影忽然慌张起来,他回想自己过去从未善待过任何人,更不会把善心大发在一个奴隶身上,心中不觉替病弱的樱浅吊了一口气:他是怎么活过那场大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