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浅听完愣愣的,“你要求太多了我没记住。”
帝旒影一时懵了,随口编的四条,谁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于是含糊道,“反正你全答应就行。”
“不公平,我要抗议,我将秘密的时候可是和盘托出,毫无保留。”樱浅一副不情愿的神情。
“抗议无效,嫁鸡随鸡。”帝旒影重申道。
“嗯,好吧,我答应鸡。”樱浅笑道。
“说什么呢!你丈夫在你眼里就是鸡?”帝旒影又一番□□。
“不,你和鸡一样帅气。”樱浅眉角甜甜的笑意,“开始说吧。”
帝旒影望了樱浅期待的眼神,眼神微垂,“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一起。”
“其实,在我重生的那一刻,你父母便不在了。”帝旒影语句凝重。
樱浅听了,恍若无闻,“我父母——不在了?”
“我不该隐瞒你的,只是我最近才理清脑中的记忆,回想起我醒来之前你父母对我的嘱托,他们用生命把你托付给我,然后与我的梦境融合为一,这就是代价。”
樱浅顿了顿,低下头,“我早该猜出来的。可是,我一直不愿意那样去想——”正说着泪如泉涌,滴落在床上。
帝旒影特地选择樱浅身心恢复才提及此事,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一切准备安慰樱浅,可是如今恍惚间竟不知如何办,“要怪你就怪我吧,我原本是已死之物,不应该再来到这个世上,这就是上天的惩罚。你想打我就打吧。”
樱浅只是捂着眼不住地哭泣,“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初一意孤行,不听父母的劝阻,恐怕让我再选一次,那样的情境下我一样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你不用如此坚强,想打我骂我找我发泄,我都乐意。最怕你听到这个事情后一蹶不振,若我不说,又对不起你。”帝旒影说完拉着樱浅的手朝着自己胸口锤去。
“算了。”樱浅勉强抬起头,默不作声。
“樱浅你要难受就说出来吧!”帝旒影望着形销骨立的人儿。
“我累了,想早点去睡。”樱浅无力地道了句。
帝旒影急忙起身把床褥铺好,扶着樱浅躺在一旁,用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溜身钻进被子中。果然,那家伙蒙着头无声地哭泣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委屈至极。帝旒影缓缓将身体贴近,一手试探着将他揽了过来,捂在自己胸口处,任由一泄汪洋的眼泪纵横流落衣服上。果然,这样一来,樱浅好像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哭得更厉害了,不一会儿,帝旒影的衣服上湿透了一片,他静静地不动,只是胳膊将那人捂得更严了,心中想道:“希望他能走出这片阴影。”
新婚之夜,泪眼滂沱。
樱浅整整哭到夜半,许是太累,方才昏昏沉沉地入睡。帝旒影见他睡着心安后,也沉入梦乡。梦中,两人再次同梦。
那是帝旒影对樱浅父母的承诺与责任。帝旒影带着樱浅来到那处荒漠之处,言道:“你父母走前留给你的遗言就在这里,唯有你能找到。”
樱浅合上双眼,对着漫漫黄沙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在吗?”
荒芜的梦境时空中无人回应,不过,从流沙之中慢慢升起一个光彩熠熠的锦盒,逐渐飘落在樱浅的双掌中。樱浅一手轻轻打开锦盒,盒开一瞬,光芒四射,然后一缕意念飞入樱浅的脑海中:“因缘造化,三分天定,七分人为,帝子重生已是必然。樱浅,若是有一天你看到这缕记忆,表示我们已经离开,非是死亡,而是融入帝子的梦境,回归生命本真。不用悲伤,我们一直会默默为你祝福。樱浅,这是父母最后对你的爱:父母的记忆将深深植入帝旒影的脑海中,若是有一天,一旦他对你心生爱意,种下一粒爱的种子,我们的记忆便可以浇灌滋养这株萌芽,让他更加懂得珍惜,懂得爱护小樱。不用悲伤,勇敢去爱,父母永远与你同在。”
脑海中的意念回荡在樱浅的记忆中,一遍一遍的放映。帝旒影望着凝滞的樱浅,心中默然不语,他需要给对方一些时间去弥散悲伤,消化痛苦,帝旒影紧紧握拳,心中道:“我一定会帮他弥补更多快乐。”在帝子心中,樱浅一直是一只心思单纯世事不谙的天真快乐的小鸟,可是因为他,樱浅失去很多快乐和幸福,甚至还引来身心折磨。余生,帝旒影想,若是他辜负樱浅的心意,便不是人。想到这里,帝旒影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突然向樱浅示出好感,如今又告诉樱浅自己内疚的事情,会不会樱浅会认为二者有因果关系,自己只是因为内疚和愧意,所以才会揽上责任,欲与他同好,这样的误解可是会造成樱浅内心更大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