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素衣道,“她们不是说你的,师姐,不用生气。”
“我就生气,你们男的一个比一个贪色。”野猫子愤愤道。
“哎,谁说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小师弟一脸严肃地说。
野猫子混迹江湖,老成早熟,听了稚嫩的师弟一语,倒是开怀了,笑道,“算你小子有眼光!”
莫师弟听了赞叹,啧啧笑了。
突然,野猫子拉着莫素衣,快速奔跑起来。
“师姐,怎么了?”小师弟不解地问。
“师父给你钱了没?”野猫子神秘兮兮地问。
“没有。不过我存的零花钱带了。”
“很好,都拿出来。”野猫子停下脚步,伸手向师弟要钱。
“好吧。”莫素衣一五一十地全摸了出来,非常不情愿地把钱给了长辈,“师姐,你不是要去干坏事吧?”
“坏你个头,我要去买衣服。”
……
一家女装店中,莫素衣在店中等候着,而师姐正在试衣间穿试新衣。过了一会儿,盈我衣踏着小步小心翼翼缓缓走了出来。
惊破凝眼!眼前现出一位款步而来的仙子,穿着翠绿长裙,点点红纹,让女子更加优雅娇艳。只是一番朴素的梳妆打扮,却和过去那个邋遢的野小子天差地隔。莫素衣看了,竟呆呆地说不上话。
野猫子粗声道,“怎么样,师弟?”狂野之声,将莫素衣从恍惚中带回现实。
“师姐,你太美了。”莫素衣简直想流出口水。
“可惜了,”野猫子摇了摇头,“穿上之后太拘谨了,我还是喜欢穿男装,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便转身回去换上了之前的衣服,走了出来。
“算了,还是不买了。”甩着大步走了出去。
莫素衣陷入一番痴呆中,“师姐,等等我!”随即让衣店老板将衣服包好,匆匆带了出去。
从此,野猫子再也没有穿过女儿装,师弟给他带回的那套裙子也被束之高阁,雨露不沾。
野猫子虽万分淘气,但在尊敬师父上,和莫素衣有同契。无情对待徒弟十分严厉,却从小将二人当作至亲抚养,如亲生父母,朝夕相对,三人自是情深,虽曰恶之,其实爱之。无情道尊常常叹气道,“未来正道,就靠你们这些小辈撑持了。”
一日,野猫子逛街市,遇一手持串摇铃的走方相士。
那名相士神神叨叨,只是与野猫子擦身而过,便忽拉住女扮男装的“他”,道了声:“姑娘,你将有血光之灾盈身!无奈无奈!”
野猫子也不在意,在江湖混吃混喝多了,这点小把戏能一眼识破。便奸笑道,“老道,你出门时有没有给自己补上一卦?”
那相士疑惑间,便问:“何出此言?”
“你今日有血光之灾,你竟毫不知晓?”野猫子作神机妙算之态。
“胡扯!”那江湖相士不信。
霎时,野猫子露出凶相,将隐身于后方的双剑“干将莫邪”提了出来,左右双手各执一剑朝着那相士劈去,身形矫健凌厉,不给那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吓得相士摇晃着手中的铃铛手杖赶紧逃跑。野猫子以此为乐,直直追了那人数里,方才收了双剑罢歇,折道而返。下山玩乐的心情随之泡汤。
那相士走远后,方才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双宝剑,终将落入他人手中。”那两口宝剑原本为一对夫妻剑,乃是盈我衣父母,即中原剑派的原先的掌门夫妻所持佩剑,一名干将、一名莫邪,这双剑后由道尊交予他们的孤女盈我衣。剑可单用、亦可双用,所过之处、利刃封喉,平时,双剑可隐于无形,用时召唤而出。可惜从小野猫子不务正业,将双剑当成菜刀钝器来用,吃喝玩乐,折损了不少剑的锋锐。
回去后,正见道尊与小师弟在昆仑步溪亭高谈。
昆仑之景,超尘绝俗。尤其是醉溪一弯月,最是天下清景,在溪水正中心,一亭小筑其中,名曰步溪。通向此亭有一隐隐小道,隐蔽溪水之下,人走在此道上,仿佛水上漂一般,意境浑然,夜晚时分,与亭、与月、与水、与溪中月、与水中荷、与昆仑仙山,构成一幅玲珑透彻的意境山水画。每当十五月圆,许多弟子会坐于此亭赏景清心,人如在画中。
今晚未至月圆,一轮弯月悬于天上,映于溪水。隐隐的水流,冲击着溪月之幻影,形成一圈一圈涟漪波纹,泠然发出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