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折的挺好的。”帝旒影笑带尴尬。
“你在怎么会突然想起寻回记忆?”樱浅直接问。
“也不为什么,就是和你相处时间久了,我在脑子中想不起来童年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想,是不是我忘记了哪些重要的记忆。孤仞峰是记忆的终点,我去那里回溯一番,或许能想起更多的往事。”
樱浅眼一亮,“想不起来便不用勉强。”
“明晚等我回来,你给我讲讲吧。”帝旒影真诚吐露。
“好。”叮叮咚咚,门檐的铜铃小黑又响起来。
“去把你的折纸拿过来,我们叠小黑。”帝旒影放下心,发起官腔。
“遵命,帝子。”樱浅去拿来一叠小黑方纸,放在桌上。
帝旒影将书覆在躺椅上,缓步走了过来,身带一阵清风,两边的黑色千纸鹤碰撞到他的身上,纷纷翻腾着、扭转着。
“算起来我应该是白色樱蝶妖。”帝旒影坐定,叹了口气。
樱浅听到,忽仰头道:“公子你猜到了。”
“我的智商在你眼中那么低?”帝旒影瞪着愤怒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樱浅急忙撇过头。
“等过些日子去买些白纸片,这里还是我家呢,我也要叠满白色的千纸鹤,占领我的一席之地,以免以后你将我赶出家门。”帝旒影一脸委屈貌。
樱浅哭笑不得,“好好好,挂满小白,数量要超过小黑,总可以了吧。”
帝子的性格时而叛逆无情,时而沉稳有趣,但樱浅认为,他必定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水晶一般透明,光照轩宇,能够看淡世俗人心,能够看透大千世界。当然,帝子这一生中相遇之人,大概只有他会傻不拉几带着崇拜这样想。上天给了樱浅一个和帝子重新相遇的机会,对于帝子而言,上天也给了帝旒影重新活着的机会,不管愿不愿意,活着,总归是好的。
☆、第三十六回 失落爱之痛
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梁。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采桑子》
帝旒影晨起匆匆出发,回头时,樱浅朝着他招手。他轻浅一笑,朝着孤仞峰巅轻掠飞去。不知为何,耳中总有种嗡嗡的声音,心中不甚舒坦。他想,大概是闲置太久,产生些许不适应感。虽能飞身加轻功助力,毕竟上孤仞峰顶端一趟,不是易事。一路匆匆,只稍作歇息,便奔着上一世记忆之源而去。
樱浅听从帝子吩咐,没有出门。望着帝旒影离开,他便倒头又睡下。
梦中,他曾无数次立于孤仞峰之巅,硝烟散尽,一切虚无。
帝旒影快步健走,耗半日时光,终登青翠的峰巅。远远望去,古道风霜消失在远方迷蒙中。他试着回溯那一场鬼哭神惊之战,脑中忽然浮现一幕情境,不知真假:那个稚嫩的帝子身披数十创,顽强地与正道高手苦战,他瞥过不远处,魔帝护住暗夜使者,被周遭剑雨刺穿身体瞬间,朝着他笑了,那个顽固不化的脸上竟开出邪恶的花;暗夜使者随即聚集全身之力,保住那个僵直之人,引动灰飞烟灭之咒,跟着自焚了。为什么魔帝死前会笑?难道魔帝知道自己要死?暗夜使者是谁?
一直只知那人名为缚奴,他是谁?孤仞峰一战未曾细想。
野猫子与他纠缠万般,生前激动不已。说来野猫子与他眉宇间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神中的笑意。莫非缚奴就是无情?帝旒影瞪大了眼睛,再回过头来看缚奴,失去了面具,俊美冷冽的容貌回溯出来,竟是个冰冷的美人。野猫子是昆仑道尊无情的大弟子,而无情被魔帝擒住多年,是名副其实地叛变正道之人,为何魔帝与他关系不同凡响?
这幕场景越来越清晰,脑中打斗的人儿一个个活起来,带着色彩。他攫住自己的咽喉,停下呼吸,尽力回想那残忍的一幕。心中念叨:再往前去!脑海随即又转换了场景:无聊枯燥的魔城,整个天空暗淡灰色,呈现一种死寂,只有一个人是有色彩的。帝旒影拼命地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却怎么也跟不上,叫天天不应,记忆飞速运转。那是谁?望着背影是青年男子。
循着虚幻的记忆线索,帝旒影绷紧了神经,拼命地追跑过去,暗淡的童年中那个有色彩的背影是谁?他不清楚这是梦境幻想,还是记忆真实,说实话他分不清了。梦中,盈我衣成了他的妻子,陪着他过逍遥山水的生活;梦醒,樱浅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形影不离,陪着他过温馨的废柴日子,这些大概都是他内心深处渴望的生活,被压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