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然刚想回话,却被陆榆一把拉进房中,迅速关上门,隔绝外头的一切。
陆榆单手挑起陶然然的下巴,将双唇覆上,久久不肯松开。
直到陶然然面色通红,瘫在他身上,这才作罢。
“夫人。”陆榆轻唤道,手温柔地抚摸着陶然然的脸颊,在方才出现图纹处停留片刻。
“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陆鹤青,你说咱俩这是几秋?”陶然然故作轻松笑道。
“不。”陆榆道,“一日不见,如隔千秋。”
陶然然伸手摸索着,轻轻捏起陆榆脸上的肉,调侃道:“陆宗主这嘴怎么这么甜,难不成背着我偷偷吃了蜜不成?”
“没有。”陆榆认真道。
“哦?”陶然然语气上扬,明显不信的模样。
“不信你尝尝。”说完,再次吻上陶然然那稍显红肿的双唇。
陶然然疲惫地靠陆榆身上,心里暗骂陆榆不知羞。
这几日,陆榆寸步不离地跟着陶然然,对四安以及朱厌的事不闻不问。
夜里,陆易春前来,说是陆远书有要事相商,陆榆本想把陶然然带上,可近日天气愈发寒冷,晚间更甚,便嘱咐他早些歇息,独自前往。
现在才刚过戌时,哪里睡得着,陶然然便裹着被子,坐在榻沿,眉宇间染上些许愁绪。
门边传来“吱呀”声,一人从外走进。
陶然然抬起头,开口道:“就回来了?”
“你说呢?”苍老的声音响起。
陶然然表情微滞,随即尴尬地笑笑:“长老。”
“陶然然,你究竟想要什么?”陆初阁问道。
“我想要陆鹤青。”陶然然道。
“不可能!”陆初阁斩钉截铁地回道,“重华珠已与你融为一体,说白了,你现在乃世间至邪至恶之人,不该留于世。”
陶然然脸色苍白,讥笑道:“我手上滴血未沾,更未伤人,怎么就成为那至邪至恶之人?未曾害过一人,却不能存于世,这是何道理?”
“你能活着离开锁魂墟,便是重华珠的作用。如今你与它尚未完全相融,为时不晚。若再迟些,你的心性会完全被重华珠主宰,后果不堪设想。”陆初阁道。
“这么说来,你是特意来杀我的?”陶然然平静地问道。
陆初阁点点头,道:“不错。”
“你不怕陆鹤青知晓么?”陶然然反问道。
“鹤青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他身为众玄宗主,身负重担,你的存在,只会毁了他,毁了众玄。”陆初阁坚定道。
陶然然痴痴笑了起来,不知不觉,泪水滴落在手背,打湿了袖口,“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大本事。”
陆初阁不再与他多言,暗暗运力,朝陶然然身上送去。
陶然然只觉胸口一疼,强压下不适,反手一掌打在陆初阁身上。
“嘭!”陆初阁摔倒在地,捂着胸口,吐了口鲜血,死死瞪着陶然然。
陶然然扶着榻边的雕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小心地摸索着,挨到门框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去,身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空中飘来几朵雪花,陶然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要能走的地方便走,不能走便跪在地上,靠手摸索,摸到平坦的地方,便跪着前行,四肢冰冷。
“我能替你大哥报仇,只是当我进入你的身体后,你便会被仙门百家视为异类,万人声讨,众玄最甚。若你遇见困难时,随时只需呼唤我,我便会出现。对不起,之前骗了你,可是,既然你被我选择了,只能承受了。”脑海中回荡着重华的话,陶然然沉默了许久,直到身上的单衣被被雪水打湿,这才回过神,继续艰难地往前行走。
陆远书扔下手中的烛台,扶起倒在地上的陆榆,心疼道:“鹤青,叔公也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别怪叔公啊。”
陆初阁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入,看向陆远书,摇摇头,道:“逃了。”
“逃了便逃了吧,那孩子也可怜,便由他去吧。”陆远书道。
“不行!他必须死!”陆初阁认真道,“介时哪怕鹤青杀了我,我也不悔。”
陆远书背起陆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说道:“回众玄?”
“好,海客会尚未开始,介时再来。”陆初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