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陆宗主不也是说是你们那位大弟子修为不够么?”顾自闲讥笑道,“看来老夫以前太高估众玄了。”
陆初阁气得扶着拐杖的手在微微抖动,面色涨红,刚才来此,顾自闲故意将他拦下,在前面一直观察这边的动静,陶然然分明是有古怪,而鹤青方才所言,的确是存在包庇嫌疑。
“都给我回去!”陆初阁顿时火冒三丈。
顾自闲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眸里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
大厅内,众人排开站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陶然然被挡在了后面,遮住了陆初阁那几欲喷火的眸子。
“鹤青,你给我好好解释,究竟怎么回事!”陆初阁拍着桌子,问道。
陆榆拱手道:“雨眠修为不够。”
“胡说八道!你真当我是糊涂么?”陆初阁厉声反驳。
陆雨眠踌躇了一会儿,上前道:“大长老,确实是雨眠疏忽,灵力没能控制住。”
陆初阁闻言,横了一眼陆雨眠,冷笑道:“你们一个二个这么诓我?你实力如何,我会不知?”
陆雨眠眸光微闪,低下头,不再多言。
“为人需辨善恶,知是非,这些都是从小教给你的,如今你倒好,忘得一干二净,还来欺瞒我。”陆初阁痛心疾首道。
“长老,无凭无据,不能妄下结论。”陆榆皱眉道。
陆初阁怒极反笑:“连续召了两次灵鹤,还无凭无据?陶然然,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陆初阁将怒火转移到陶然然身上。
“不是我。”陶然然对上陆初阁的目光,平静道。
“不是你?那为何灵鹤会寻到你头上?”陆初阁问道。
“我怎知晓?”陶然然一脸不在乎地说道。
陆初阁忽然上前,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打在陆榆肩头,一连打了几下,用力十分猛,大厅内只听见沉闷的声音,听得人心头一颤。
陆榆疼得单膝跪地,两肩疼得厉害,嘴角忍不住轻抽。
陆初阁突如其来的举措让大家措手不及,陶然然上前扶起陆榆,瞪向陆初阁,道:“你疯了么!”
“我在教训弟子,有何错?他善恶不分,违反门规,自是该罚。”陆初阁义正言辞道,“鹤青,你做了初一,休怪我做十五,你今日如此,之前我答应你那些,便全不作数了。”说完,拂袖而去。
陆榆面色惨白,额间冒着细汗,紧紧抓住陶然然的手腕,生怕下一刻人便不见了一般。
云巫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陆初阁脾气也太暴躁了吧?
“陶适。”陆榆靠在陶然然肩头,艰难地喊道。
“我在。”陶然然搂着陆榆,担忧地看着他。
“你不会有事的。”陆榆紧紧抓住陶然然的手,坚定道。
看着陆榆直往下坠的眼皮,陶然然也知晓他已经是疼痛难忍了,立即背起他往自己的屋里跑去。路上刚好碰上赶来的洛千帆,顺带着将他一起带到回去。
“啧啧啧,下手真重啊。”洛千帆揭开陆榆的上衣,看着两肩红肿并且青紫的地方,连连叹息,“这要是再打几下,估计这两胳膊就废了。”
陶然然心疼地看着已经昏过去的陆榆,声音沙哑道:“你能看好么?”
“你觉得呢?”洛千帆没好气地反问道,他虽不是什么神医,可这些跌打损伤,他还是会的。
“不知道。”陶然然如实摇摇头,“毕竟你上次还说沈海月怀孕了。”
洛千帆手作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尴尬道:“她使障眼法,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若是不相信我,就去请大夫吧。”
陶然然眉头紧锁,城内的大夫早已跑掉了,是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洛千帆身上,真诚道:“拜托了。”
看着陶然然那诚挚的目光,洛千帆一时也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接下来,陶然然搬着凳子守在榻边,看着洛千帆拿出左一瓶右一瓶的药往陆榆肩上洒去。忙活了好一阵子,这才歇下,却听闻陆沉舟去找陆初阁说理,被骂个狗血淋头,哭得厉害。洛千帆忙不迭的交代完一些事,急匆匆地去寻陆沉舟。
直到深夜,蜡烛燃完一支又一支,陆榆始终没有醒,露在外头的伤口比之前肿得还更厉害,额头的汗一直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