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收回目光,抬脚离去。
陶然然将脚边的剑踢开,讥笑道:“陶适愚钝,还真是不懂陆大长老的意思。”
“你!”陆初阁转过身,“事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
“我没有杀他。”陶然然不悦道。
陆初阁闻言,冷哼一声:“你真当老夫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不是我。”陶然然再一次重复,不打算理会陆初阁,抬脚离去。
陆初阁脾气上来了,一掌朝陶然然胸前打去。
陶然然身形一闪,堪堪躲过这一掌,抬手扣住陆初阁的手腕,道:“您信也好,不信也好,顾自闲不是我杀的,至于究竟是何人,我自会查个明白。”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陶然然离开,陆初阁几次想追上前,可奈何被陆易春与陆雨眠二人给拦住了,只能作罢。
陆雨眠上前检查了躺在地上的蓝田弟子,并未身亡,都只是受了些伤,想来方才陶然然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顾自闲听的,想要气气他罢了。
“大长老,雨眠觉得此事并非陶公子所为。”陆雨眠道。
陆初阁看着他,道:“现在下结论尚早。”
“是。”陆雨眠低下头。
陶然然趁着夜色走了一阵子,寻着城内隐隐约约的灯光,这才寻到熟悉的路。忽然只觉胸口一疼,靠在城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希望缓解不适,不料事与愿违,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本准备进城的陶然然换了方向,飞快地朝一处奔去。
翌日清晨,东方露出鱼肚白,早起的樵夫想要上山砍些柴去街上换些银两好买酒喝。恰巧路过一处村庄时,看见横尸遍野,吓得腿软,直接瘫软在地,腿间一阵湿热,一滩淡黄色的液体渗在地上。回过神后,忙不迭地拿起自己的镰刀,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跑着。
本还心存侥幸的百姓又开始慌乱起来,这西洲城,真的是惹怒了神灵啊。
云巫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头疼地看着遍地的尸体,又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难不成鬼女还有同伙?
陆雨眠与陆易春二人就近挖坑。
“这几日,我都不知道挖了多少坑了。”陆易春边挖边抱怨道,“这西洲,还真是多灾多难。”
陆雨眠将铲子立于地面,微微喘着气,道:“装神弄鬼罢了。”
整个村庄,无一幸存,死法惨不忍睹,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
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安葬后,大伙这才得歇。
云巫看着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陶然然,想来他是在自责,于是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一定能将那人抓住的。”
“昨晚我也遇见了一桩怪事。”陶然然道。
接下来,陶然然将昨晚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云巫闻言,猜测道:“你的意思是,有一批人隐藏在西洲城内?”
“不错。”陶然然点头。
“这就有点复杂了。”云巫揉了揉眉心,“本以为除去鬼女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玩,哪成想破事一桩接一桩。”
“好了,先回去吧。”陶然然道。
众人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迎来了一批人,竟是许时,跟顾自闲一样迂腐的人,看了就烦。
云巫借口自己不舒服,躲回房去了。
“陶公子。”许时拱手道。
“许宗主。”陶然然回礼,“不知许宗主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许时捋了捋胡须,道:“听闻陶公子遇到棘手之事,老夫闲着也是闲着,便前来相助一二。”
“许宗主消息倒是灵通。”陶然然笑了笑,话里带着一丝讽刺。
许时不在意道:“哪里哪里。”
“那便有劳许宗主了。”陶然然道。
与许时客套地聊了一番,这才将许时送走。
陶然然回去看了看陆榆,人已经醒了,可脸色依旧是苍白一片,正虚弱地靠在床头,与推门进来的陶然然四目相对。
陶然然轻咳一声,将门合上,朝他走近,道:“感觉如何?”
陆榆摇摇头,道:“无碍。”
陶然然目光落在他红肿的肩膀上,伸手轻轻按了按。
陆榆嘴角轻抽。
“少逞英雄。”陶然然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