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确实变乖了,他个头比白芨高出一些,低着头伏在白芨的肩窝里,两只手抱着白芨的胳膊,一路开心地蹭着。白芨先前还十分不适地推了他几次,每每又被他哭丧着脸委屈地扒上来,实在无奈,也只能由他去了。
洛凡心跟在后面撇着嘴,摇头摇得舒抑眼都要花了,还唉声叹气地叨念了一路。
几人回到镇子上时天已经黑透了,客栈的店家上了一桌子的酒菜,只有小雪在风卷残云地认真吃,其他人开始喝起酒来。
“舒抑,你喝酒是看心情的啊?你要喝多少才会醉?”洛凡心酒量不行,这会儿刚喝了两杯,脸色微醺。
舒抑没答话,莫依然却接了过来:“开玩笑!凤江冷面就没醉过!是不是啊?”
洛凡心:“啊?这么厉害的吗?”
舒抑笑了笑:“无忧别听她的,我也醉过的。”
邵临渊:“嗯……喝酒就是要晕乎起来才好,光喝不会醉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莫依然本来打定主意要在邵临渊面前收敛一下,哪怕装也要装出一副窈窕淑女的样子来,谁知几杯酒一催,原形就现出来了。只见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扬起酒杯对着洛凡心道:“他们喝酒像喝水似的,我不跟他俩喝,我跟你喝。你快点,酒杯端起来!”
洛凡心琢磨着:“我还能怕你?喝不过别人,难不成还喝不过一个姑娘?”于是信心满满地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莫依然咽下一口火辣,抬眼瞧见白芨和小雪还在“母慈子孝”,忍不住道:“白芨你干嘛呢?一整晚你都打算这么喂他吃饭啊?你可真行!”
白芨瞥了她一眼,举起酒杯道:“自罚三杯。”说完三杯酒接连下肚,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喝完之后立刻又继续他的喂狼大业。
洛凡心哈哈笑起来:“白芨真是爽快得很!平时嘛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可惜一摊上小雪的事情就磨磨唧唧的……我今天看见你脸红了!笑死了!哈哈哈!”
白芨的脸色立刻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干脆拿起酒壶给他斟了满满一杯,又举起自己的酒杯连喝了三杯,言简意赅道:“我三杯,你一杯!”
舒抑扶着额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白芨的酒量的,别说是三杯对一杯,就是八杯对一杯也能把洛凡心灌得醉醉的。然而白芨都已经喝了三杯了,舒抑想拦着也不好拦,谁让他自己胡乱说话。
洛凡心:“白大侠,你看起来是瞧不起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别说我欺负你!”
洛凡心刚给自己灌了这一杯,白芨马上就给他斟了第二杯,并且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自己喝完了三杯。
“哈哈哈!洛无忧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是不知道白芨的厉害!哈哈哈!”莫依然笑得前仰后合,醉醺醺的就等着看洛凡心的笑话了。
洛凡心道:“你别笑了你!笑得、像个泼妇……喝就喝,看好了,本公子的杯子里从来不养鱼!”洛凡心明显是醉了,不然以他一贯自持的君子风度,即使面对的是莫依然,他也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祭出“泼妇”一词。
他仰头便灌一杯,白皙的颈子愈发修长,仅看一眼便能引人生出无限遐想。舒抑收回视线,举杯独饮,烈酒滑过咽喉激起一阵热浪,眼前仍有好看的水靛色身影不停晃荡,他无声自嘲,心道自己竟也开始醉了。
偏生身边这人还不自知犯错,喝完之后他还把杯子扣了扣,表示一滴不剩。
白芨立刻又给洛凡心斟了第三杯,舒抑却是真忍不住了,笑着拦下白芨的酒壶,言道:“白芨,怎的只跟无忧喝,也该陪我和临渊喝几杯吧。”
白芨瞪了他一眼,咬牙骂道:“见色忘义的东西……”
洛凡心这边还没心没肺地附和:“舒抑,他说你见色忘义!笑死了!舒抑你别动,我来罩着你!”转而对着白芨说道,“你有本事冲我来!说好的,我三杯,你一杯!接着来!别想找舒抑的麻烦,这人,我罩的!”说完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舒抑拦都没拦住。
“哎……无忧,你醉了。”舒抑拉过洛凡心的手,帮他揉了揉虎口。
“哎哟,不忍卒睹!舒抑,你这回是认真的?你这也,你这让人难以理解啊!”邵临渊惊呆了。说完又附在舒抑耳边嘀咕了一阵,舒抑笑着不作声,倒叫他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