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洛凡心啊洛凡心,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此人听到那句命令时动作果然顿了一瞬,但紧接着便是更紧密的拥抱,更忘情的抚摸。
洛凡心直觉得羞愤欲死!他对这感觉很陌生,却能分辨得出此人的情绪十分不稳,动作虽然暧昧至极,却也仅止于上下各处的抚摸,不像是有更进一步侵犯的打算。复又察觉到他双手似乎有轻微的颤抖,在自己的脸颊上一遍遍描摹时好像是要细细判别这张脸究竟长什么模样一般,着实令人费解。
这人究竟是谁?难道是那个荒野地里的面具人?
不,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
就这么被轻薄了一会儿,洛凡心已经浑身是汗,紧张之余还有些控制不住的虚软燥热。就在他心烦意乱、正考虑要不要豁出去大喊一声“快来人,非礼了”之时,此人又放开了他。
他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便感觉到颈侧一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醒来已是次日晌午,望着外头那刺眼的日光,脑袋里一阵眩晕。
在房中仔仔细细搜查了好几遍,除了已经被吃完的桂枣糕碎屑散落地上,其他竟是什么都没留下。
他恍恍惚惚地下了楼,抓住客栈的掌柜就问是谁登记住宿在那间上房里,可掌柜的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拿出账本一看,登记那页也已经被撕掉了。
洛凡心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平白被这狂徒占了便宜不说,也不知自己被点了睡穴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他强忍住心理上的不适,努力去感受周身各个部位可有异常,又试着运了功,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后才稍稍放心了些。
他对着店掌柜问道:“住在上房的客人怎么着也是个有钱的金主,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总该记得是长什么模样吧?”
店掌柜拧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一脸歉意地答道:“对不住啊这位公子,那人虽说在这儿住了有一阵了,可每回都是入夜才回来,又武功高强不喜走楼梯,小人也是只在头一日见过他,且那日还下了雨,他身上披了雨衣,头上的斗笠垂着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下巴!别说是看清楚长相,就连是男是女都叫人不好判断啊。”
“斗笠?”洛凡心想起了夜合昏树下的那个人,一拍桌子:“那他下巴长什么样?!”
店掌柜苦笑不已:“下巴,下巴就长下巴的样啊公子!”
洛凡心暗骂这店掌柜太狡猾了,掏出几枚银子来交到他手中,问道:“掌柜别怕,方才是洛某冲动了,您再仔细想想,那人衣物什么质地?身量多高?是肥是瘦?”
店掌柜忙将银子又推还给他,言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公子,这位洛公子!真不是小人知情不说,实在是知之甚少啊!那位客官,他,他身量还挺高的,想必也是位公子!不过那雨衣将他罩得严严实实,只看着手上和下巴上的皮肤都挺白净的,其他的真是没看清!”
洛凡心不死心,又将那银子推给他,问道:“昨天还有另一人来找过他,子时过半又匆忙离去,你可记得有谁进了那房间?能描述一下此人的长相或衣着也可。”
店掌柜把银子再次推回去,甚至还掏出了自己的几粒碎银子来塞进他手里,说道:“这位洛公子,您在小店遭遇不快,小店难辞其咎,只不过店里每日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若不是前来登记的话小人实在记不住啊!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洛凡心没办法,心不在焉地将柜台上的银子统统收了回来,忿忿地走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地往街上走。想到昨夜那人双手在自己身上摩挲的感受,他只觉得鸡皮疙瘩洒了一地,又十分懊恼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奚弄,甚至还被轻薄得乱了章法。
“怎么不直接喊出来?!喊一声‘着火了’不就能引起旁人注意了?!怎么不召唤金羽符?!嘴又没被缝上!强行冲破穴道还不行吗?!再不济自爆灵脉还不行吗?!同归于尽也比颜面丧尽的强!”他恨恨地自言自语,末了又心虚地改了口,“灵脉还是别爆了,前两个办法挺好的。”
低头朝手中紧紧攥着的银子瞅了瞅,这才发现因为太过用力掌心都已经被银子的棱角硌出许多红痕了。再一看,啊,怎么好像多了?他赶紧往回走,要将多拿的这些钱还给客栈掌柜的。
那掌柜的正掀开帘子从里间走出来,忽一见洛凡心折回来了竟“哎哟”一声又躲了进去,就连店小二也开始专注地数起房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