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抑点点头:“这只是推测,但小雪是白灵狼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洛凡心喃喃道:“是真的!我明白了,小雪已经恢复了从前的记忆,所以他这阵子才总是心不在焉,是因为想到自己的天命了!不知道这五百年的天命诅咒是受霄冥山束缚还是受白灵狼肉身束缚?我听小雪今日的语气,他的魂魄应该已经过了五百岁大坎儿了,口口声声讲的都是五百年之后会怎样,想必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个诅咒会不会随着现在这具肉身的觉醒而继续下去。”
难怪小雪说自己一开始并不想再活一次,身为白灵狼他是愿意承顺天命的。也难怪人家小雪灵力修得快,合着晒个太阳沐浴个月光都能汲取天地精华呢!这分明是作弊嘛!
洛凡心不由自主骂了一句:“原来又是个老东西!”
舒抑:“……”
洛凡心又道:“雌狼妖还挺厉害的,羡慕。”
舒抑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无忧想想那只小狼崽,它被注入小雪魂魄的时候是死是活?若是死的便也罢了,若是活的,岂非又添白狼妖的罪孽?何人不凄苦,何处不牺牲啊……”
洛凡心忽然就情绪低落了,他眼前这人幽白俊逸的身影似乎与那小狼崽的小小模样有一瞬的重合,忽又寂然分散开,只剩一抹相似的颜色。他轻声言道:“别说了,感觉好可怜。小雪能被他母亲带来尘世走一遭实属不易,希望他一切都能好好的。”
舒抑“嗯”了一声:“也好叫你多拔一些狼毫下来。”
洛凡心捂着腰上悬挂的一小捆白狼毫,默默藏进了衣摆里。
客房闹鬼了
“摘了一晚上的狼毛了,你快些回房休息吧!”
舒抑停下手中动作,眼巴巴地望着他连连摇头。
洛凡心瞪着眼:“什么意思?想在这儿睡啊?”
舒抑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洛凡心翻了个白眼:“别给我装可怜,自己答应的接受惩罚,一个月才过了几天?”
舒抑捂着心口长吁短叹:“哎,胸有点闷,心有点痛……”
“你,”洛凡心语塞,“你可真是!有你这样的吗?”
舒抑眨巴眼:“无忧,我只留下来陪着你就好,我不碰你,真的!”
真的?洛凡心粗略回想了一下舒抑此人的守信程度——真个大头鬼!
他果断将舒抑推离自己半尺远,坚定道:“不行就是不行,别耍花招,我这次不会心软的!”
舒抑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揉着,温吞道:“那你躺下休息,我坐在旁边看你一会儿还不行吗?自从那日客栈中犯了错,就一直分房住着,我都好几天没能仔细看看你了。哎,这几年里,我每天只能将这条发带解接下来看一看,期盼它能帮我解一点相思之苦……”
洛凡心:“……”
半炷香之后,洛凡心躺在榻上盯着帐顶。
这完全没睡意啊!自己一时糊涂松了口允许舒抑坐在旁边看一会儿,可这真的没法睡啊!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真真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躺针毡!
烦躁!
洛凡心气恼地坐起,往里挪了个位子出来,泄气一般地让了步:“好了好了,你且躺上来吧,但是有言在先,千万别碰我,能做到吗?”
舒抑连连点头,两眼放光地笑着。
一炷香之后,洛凡心再次从榻上坐起。
“舒二公子,不是说好了不碰的吗?!你的手能不能老实一点?你解开我的腰带是什么意思?!手手手,放在两边好好睡觉,别动!”
舒抑捏着短笛无辜道:“我只是想拿出这鹰哨看一会儿,你又不让我碰,我只能碰碰它了。从前我一想你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想着这是无忧曾经无数次放在唇边吹奏的物件,心里就好生欢喜!抚摸它就如同抚摸到你了一样,也能稍稍宽慰一些。哎,我都好几天没好好抱你了,就抱一会儿行不行?绝对不会再乱动了,真的!”
“……”洛凡心咆哮,“不行!得寸进尺了!”
舒抑乖乖躺回去:“噢,那我不动了,我摸摸鹰哨就行,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真的。”
洛凡心背过身去:“我这次绝对不心软。”
舒抑:“这鹰哨原本是乌玉似的光泽,为了能将它带在身边又不惹人疑心,我找工匠给它上了新的釉,变成了翠绿底,蓝雕花,好看是好看,却总也不是无忧的鹰哨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我就想看到它还是被你拿在手里时的模样,是你吹奏时的模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