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老峰上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孟月娘呢?”伏笙追问。
洛凡心举起的水杯顿了顿:“死了。我还想问你呢,那月老祠一眼看上去就古怪得要命,你还真敢往里进?”
“看起来古怪吗?没有吧,”伏笙一脸惭愧,小声地说道:“白天去的时候看着挺正常的,我又感应不到什么阴息阳息的,反正去都去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洛凡心伸出手指朝伏笙脑门上戳了一下,满肚子都是忧虑,还有点后怕。
看到他身上的伤还有疲倦的神色,徐叔没能掩饰住心疼,他温声劝道:“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别轻易就相信别人,幸好这次有惊无险,再有下次可如何是好?”
又转向伏笙:“还有你,少在外面惹事!”
伏笙更惭愧了,干脆趴在桌子上闷不吭声,把脸埋在肘弯里藏得严严实实的。
洛凡心知道徐叔这是关心自己,竟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暖流爬遍全身,笑着答道:“没事的徐叔,吉人自有天相嘛!”又摸了摸伏笙的发顶,安慰了两句,“好啦好啦,你也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多想,此事不怪你。”
伏笙抬起头时眼泪汪汪的,扁了扁嘴嘟哝道:“公子,我连累你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那孟月娘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洛凡心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还能把我怎么样?喏,就被暗算了受了这么点小伤而已。哦还有,如你所愿请她帮我算了一卦姻缘,可惜,说的什么没听懂,太深奥了。”
伏笙:“哦……可你衣衫褴褛的是怎么回事?孟月娘是不是想吃你的生魂?身上的伤还疼不疼?”说着便去查看他肩上的伤,一不小心刚好碰到伤口,被徐叔无情地拍掉了爪子。
“小心点儿,毛手毛脚的。”
“噢……”伏笙有点委屈,“徐叔好偏心,一点都不疼我,就知道心疼公子……难道徐叔你疼人是只看脸的吗?”
徐叔:“你要是能少掺和点外面的事,何至于落得个被人抓住的下场?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要不是有贵人相助,今日你家公子能不能回来还两讲!你呀你……”
伏笙哭丧着脸:“知道了徐叔,我以后慢慢改嘛,别再说我了……”
洛凡心觉得徐叔这段时间变了许多,说话不再是初见时那么冷冰冰的了,脸上也不再只有那副了无生趣的表情,多了许多人情味儿。表面上看来他对自己和伏笙不热乎,其实却是关怀备至的。
抚上徐叔的手臂,轻拍了几下说道:“好了徐叔,我没事,别怪他了。”
徐叔:“嗯……”
伏笙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望着自家公子,嘴巴扁得像只鸭子。洛凡心实在喜欢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热衷于捏他的脸,趁着有理由便赶紧多捏了几下,笑道:“徐叔说你那是关心你,以后还会遇到许多事,你若总这么毛躁我可怎么放心得下?”
伏笙是个机灵鬼,又因为曾经的遭遇而格外敏感,当即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忙抓着他的手问道:“什么意思?公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走吗?什么就放心不下了?”
洛凡心本没打算这么早跟他讲这件事,谁知一个没留神就秃噜出这么一句,索性趁热打铁,反握住他的手说道:“别急别急,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他望向徐叔:“徐叔,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带着伏笙奔波辗转,为的就是找寻一个人的魂魄。这个人曾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心里始终放不下。伏笙本不该过这样的生活,他原本有个完整的家庭,是我害了他……”
伏笙泪光闪烁,拼命摇头:“公子,你别这么说,我爹娘教导过我,人这辈子遇到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不管是悲惨还是幸运,那都是必须面对、必须经历的,我不怪你……”
洛凡心不看他,继续对着徐叔说:“伏笙不怪我,那是因为他天性善良,可我若恬着脸肆意挥霍他的善良,那我怎么对得起他的父母,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今年十七岁了,再过两年就该成家立业,该好好安顿下来,规划好今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