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打擂台的,无一扛过龙飞十招。而福灵,已经撑到了二十多招。周边看客们,也从一开始的唏嘘,变成了叫好吆喝。
福云心焦地在台下看着,每一次龙飞的刀刃,蹭着福灵砍下,福云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不过,再能打,多日没进食的身体,也扛不住这么折腾。
很快,福灵便落了下风。龙飞一脚横扫,正劈中福灵的侧腰,令福灵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住。
龙飞想乘胜追击,抬脚朝着福灵胸口飞来。
“住手——”
正要上台阻拦的福云,一时愣住,一红衣女子,抢先一步护在福灵身前,拦住了龙飞的下一击。
一时间,台下哗然。
“这,这不是总镖头的掌上明珠么?”
“好像是叫,龙箐吧?”
龙飞收起拳脚,拧眉看着女子,“师妹,你这是作甚?”
“我身后这小哥,明显体力不支,你还使出全力追着他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我——”龙飞被堵得哑口无言,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呃,在下多谢姑娘体恤。不过,龙飞兄没有做错,我本就是来打擂的,他作为守擂方,自然应使出全力同我打。”
“你不必替这个榆木疙瘩说话,方才,你伤到了吗?”
福云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名为龙箐的姑娘,在同福灵说话时,怎么有些别扭,类似于——娇羞?
一个时辰后。
不知怎的,福云和福灵,就被龙飞和龙箐,请回了龙家镖局。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福云没觉得饥肠辘辘,反而觉得如坐针毡。
“既然你们是云游至此,不如,在镖局将伤养好了再走吧。”龙箐亮晶晶的双眸,始终随着福灵走,福云看着都觉得脸抽筋。
“福灵谢过姑娘美意,只是我二人不便在此多叨扰。所谓无功不受禄,今日这宴席,已经让我二人觉得受不住了,更不敢说在此久留,况且,在下身上的,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反正主角不是自己,福云假装没看到福灵向自己抛来的眼神,慢吞吞喝着碗里的汤。
喝汤时,福云不小心碰掉了身旁的筷子,俯身去捡时,恰巧看到,龙箐在桌下,踹了一脚龙飞的膝盖。
龙飞闷哼一声,扯出一个笑脸,朝福灵道,“今日,能与福灵道长切磋,也算是缘分,方才,在下不慎伤了道长的肋骨,不如,在镖局中静养几天,也算是为我下手没轻重,向道长赔不是。请道长,务必赏脸。”
最后一句,龙飞顿了一下,眼眶湿润,说得铿锵有力。想必,其膝盖,又挨了一脚。
“福云小道长,你说是吧?”
正慢条斯理喝汤的福云,放下手中的汤匙,眼神略过福灵,冲龙飞笑吟吟道,“龙飞兄,说的是。”
吃完饭,福云和福灵被领到厢房休息,前脚进门,后脚龙箐就以送茶水点心的名义,在客房中同二人聊了起来。福云觉得自己杵在屋中,有些别扭,便逃回了房。
月上柳梢头时,福灵推门进屋。
“你方才,为何故意留我同那龙箐姑娘独处?”
正准备宽衣进浴桶的福云,慌忙合上里衣,嗔道,“你进门前,怎也不知会一声?”
福灵眼神复杂地看着冒热气的浴桶,“你竟然还有心思泡澡?”
“怎么?”
“那龙箐姑娘,热情的过了头,我觉得很不自在。我看,咱们还是早些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哦,原来,你不想生枝。”
福灵摸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你说话怎阴阳怪气的?”
“没有,我只是,瞧着你同那龙箐姑娘,挺好的。”
福灵拧眉,“什么挺好的,咱们可是修道之人,怎可生出旁的心思?”
“哦?”福云抬眼看了看福灵,“你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凡情生了就是生了,只要不违背天理伦常,有何不可?’”
福灵愣了下,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福云,“你记性倒是好,我的确说过这话,只不过,凡情,我可不会随意同人生。”
福云被福灵看得有些不自在,回身朝着浴桶,“你若不想留在这儿,大不了明日,咱们告辞就是。如果没别的事,我要洗澡了,水都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