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一脸无辜,“你可冤枉我了,除了你,我哪儿哄过别人,我连我老爹都没哄过。”
这后半句,闲云倒是信。
去城北吃完饺子之后,元晦本来要粘着闲云,同其“午休”一下。但待二人到了书屋门口,发现员外府的家丁和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叫您赶紧回去呢。”
“我晚上来找你,等着我。”临走前,元晦在闲云耳边,酥酥麻麻地留下这句话。
前脚送走了元晦,后脚书屋便来了客人。
真丝折扇缓缓合上,落在手心,那人的目光似无意地扫过书架,最后落在闲云身上。那人目光一亮,惊喜道,“竟是公子你,好巧。”
“哦?原来是贾公子。”闲云笑吟吟看着来人。
马车在员外府门口停稳后,元晦从马车上跳下,刚迈出一步,便被人撞了个满怀。
“什么人!”出门迎接的家丁马上对那人呵斥道。
是个瘦弱的女子,看打扮像是哪户富人家的丫鬟。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但此时眼中满是惊恐,整个人抖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求公子救救环儿吧。”女子扑通给元晦跪下了,紧紧攥着元晦的袍角,肩膀颤颤巍巍抖动着。
“你是什么人,也敢来员外府门前哭可怜!想攀附我家少爷的多了去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家丁黑着脸扯开女子的胳膊。
元晦抬袖示意家丁不要太粗鲁,待家丁将女子从自己脚边扯开后,元晦淡淡对女子道,“究竟发生何事?”
女子颤抖地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元晦,眼中噙着泪花,抽噎着重复道,“求公子发发慈悲,环儿不想被捉回去。”
元晦瞧见女子露在衣服外的颈间、手臂上,青的红的留着不少血印子。远远的,几个身穿刘县令府上家丁服的男人,似乎正沿街寻人。
“把话说清楚,谁要捉你,又因何捉你?”
女子抽抽搭搭道,“环儿是被卖到刘府的婢女,刘府的公子想要纳环儿为妾,环儿不从,刘公子便试图奸污环儿,环儿情急之下伤了刘公子,被关在柴房数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想被捉回去。”
元晦眯眼瞧着远处那几个人,问道,“你口中的那刘公子是——?”
女子哽咽道,“刘才生——”
沉吟片刻,元晦对身旁的家丁道,“先把人带进去吧。”转身进府。
“少爷,您要管这档闲事儿啊?”一家丁马上跟了上来,低声问道。
元晦淡然道,“等那几个刘府家丁走远了,给她些盘缠,送走便是。”
“诶,好嘞。”
老爹急匆匆将自己找回来,元晦以为有什么事儿,没想到是那许伯父家的千金跑了。
许家千金不知听谁说,自己将要被许配给张员外家的公子,隔天就连带府上的一个家丁消失了。据说,其平日扮男装那身行头也不见了。这许小姐平日里一向好事,不服管教,总扬言要亲自给自己选夫婿。因此许家人推断,这许小姐十有八九溜出来偷看张公子了。
元晦沉住气,听张员外说完了这一通,满不在乎道,“呵,他们怎么知道不是小姐跟家丁跑了?”
张员外马上呵斥道,“啜!休要胡说。”平复了情绪,张员外接着道,“若真如许家人所言,他家小姐跑出来是为了看你,估计她人现在已经在城中了,你多留意些,若真发现了疑似许家千金的,扮男装的姑娘,要好好将人家请到咱府上来。”
元晦垂着眼,冷声道,“那女人跑出来与我何干,这事儿我不管。”
张员外猛地将手中的茶碗砸到桌案上,喝道,“混账!怎如此不懂事理!”
“我不想娶亲,更不想因些举动惹人误解。”元晦有些无奈地叹气,抬眼看着张员外道,“爹,算我不孝,我的婚事,您就别操心了。”说完,元晦起身,朝张员外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走出屋。
暗处,一双丹凤细眼含着笑意,瞧着这一些。
贾寅以钦佩又略带羡慕的眼神,瞧着闲云,“原来这家书屋是闲云兄独自经营的,那尊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虽明白话中含义,闲云还是顺着话头往下说,“哈哈,其实在下尚未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