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客歌_作者:踏秋而去(73)

  说着刘苍易忍无可忍的又和周谁往杀了出去,打得天地失色,惊天地泣鬼神,一边打一边还要互怼几句,不绝于耳的“自闭儿童”与“装嫩老头”交杂,在一片柔雪中扎眼得很。

  但双方嘴角压抑不住的扬着,十余年不见的冤家,经历岁月扬沙,归来不是少年,多了两份相看两厌的惺惺相惜出来。在电光火石中,终于那点被磨得没了棱角的相看两厌也没影子了。

  刘苍易本来这几天一直在烦恼刘归望要是真动心了该如何,打着打着,他看着周谁往手上的剑光突然想。

  去他妈的,嫁就嫁娶就娶,爱干啥干啥,老祖宗那点破事凭什么过了这么久还得担着。

  就不该被这狗屁恩怨绑着,什么狗屁祖训什么狗屁不共戴天,一块烧了扬灰。

  他儿子刘归望这辈子得对得住自己,恩恩怨怨烦死了,喜欢什么就干什么,这点道理三岁小孩都知道。

  “他为什么不像老庄主一样留在决门?”季为客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留不住他。”沈问澜轻描淡写道,“三个弟子,没一个出身安稳的。你别看你两个师叔那样,说句难听的,父母都不是好东西。他在山上没怎么入世,一时难以理解,对人之初性本善产生怀疑,觉得掌门之位空有其名,觉得我足够了,交给我之后,下山了。”

  季为客到底还是只在意沈问澜,想到梦见的不知是真是假的情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又不跟他们过,你是好东西就行了。”

  季为客一开始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过了两三秒,才品出些不对劲来。

  “我又不跟他们过。”

  过。

  他脸上一下挂不住,腾地红了。

  林问沥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沈问澜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着外面打得正酣,搂着季为客的肩膀,附到他耳边悠悠道:“都过了几年日子了,怎么还不经说了?”

  季为客:“……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沈问澜心情也好多了:“你这不是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季为客:“……”

  刘归望突然起身,再也待不下去了。脸色非常不好,三个字交代完抬脚就离开,“我走了。”

  “少爷!”钱管家一急,庄主都没喊出来,“一会儿还要说正事呢!”

  刘归望连头都不回:“我回头问我爹去,现在没空。”

  “不是……您现在去找,他也不一定……”

  刘归望直接消失在拐角,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那我也去。”

  周谁往这次真不打了,坐下来长出一口气,道:“真的舒服了!”

  刘苍易面无表情,四周看了一圈,回头问道:“归望呢?”

  钱管家说话有如蚊子嗡嗡:“去找……白宫主了……”

  刘苍易刚送到嘴边的酒水一顿。

  钱管家连忙接着解释:“老庄主!你别生气!少庄主就是一时糊涂了,事后您开导开导,他不会栽在白……”

  钱管家说话刚说一半,刘苍易就灌了一杯秋鹿白,慢慢悠悠道:“没事儿,让他去吧,回头让他找我来,我跟他说说今天谈了什么事儿。还有,他若要跟你扯些儿女情长,你就不要扯什么江湖恩怨,想干什么干什么,就是那些风月事儿最好等现今局势安稳下来再说,别被隔墙有耳。”

  钱管家怀疑自己耳背:“……什么?”

  刘苍易正在斟酒,听他疑惑,权当他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我说他爱干什么干什么,把百花宫的娶回来还是嫁过去都随便,就是先把精力……”

  钱管家蹦了起来:“老庄主!?!!?”

  “……你有问题?”

  周谁往提了一嘴:“你们北亿绝后了。”

  “那不是我的事,我不管。”刘苍易淡定的给自己斟酒,把钱管家打发走,“说正事,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周谁往也慢慢悠悠的,故意吊了人半天胃口,才道,“那孙酣,皮下面是忘无归。”

  刘苍易并不意外,一杯又一杯喝着酒,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