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歌才不吃时轩这套,直接翻身下马,把缰绳往他手里一递,说:“孤要出宫去见子钰,现在就去。好几天没见他,孤心里难受,拉不开弓箭。”
时轩向来知道谢长歌耍无赖时难缠的样子,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把缰绳递给在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跟在太子身后出了宫。
时轩自小就净身进了宫,习了几年武,被派去专门伺候太子。
皇帝膝下子嗣稀薄,就养活了太子这一个儿子,自是万千宠爱。太子能人模人样地长大,没有成为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只能说是谢家祖上积了德。但被娇惯大的孩子,性格上难免会有些任性,吃不得苦,还有些肆意妄为。
当然,这些和太子“多情”的毛病比起来,真的算不得什么。谢长歌从小到大,身边男男女女数都数不清楚,三天换一人,五天换两人,所以这次他说喜欢子钰的时候,时轩也只当谢长歌一时脑热,并没有没当回事。子钰是漂亮了些,可单单漂亮有什么用,江湖混混,再怎么漂亮也成不了太子妃。
谢长歌回寝宫换了一套便服,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宫。
因为这几天楚玥往茶馆跑得过于频繁,唐中拒不答应陪他一同前往。
“好弟弟,我还有几个古方想要好好研究研究,不如让青松和你同去。”唐中求饶道。
楚玥看了看青松期待的眼神,决定狠心拒绝他:“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又丢不了。”
今日快嘴李说的是小霸王智斗笮融的故事:“那孙策朝着身旁众将领大呼道!”
“孙郎竟云何。这段前几日说过了,怎么又说。”楚玥端的仍是一盏竹叶茶,对着快嘴李碎碎念道。
快嘴李没理他,继续用饱含情感的声音讲道:“孙策大呼:‘孙郎竟云何’,左右纷纷喝彩。周郎顺势高喊:‘儿郎们,我等与孙将军共诛宵小,卫大汉江山’。”
楚玥轻笑,心道:他俩一个唤孙郎,一个唤周郎,而我也曾被金陵百姓叫做楚郎,倒也是投缘。不过,他两个当了一辈子的百姓心中的大英雄,而我却……
不由叹息。
“怎么叹气?子钰有何烦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楚玥抬头,谢长歌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对面。
楚玥摇头:“没什么。叹天妒英才,可惜了那江左二郎一片雄心壮志。”
“东风犹自识将军。人世短暂,唯有天地不朽,与其耗费心神为古人难过,不如把握今朝,莫要重蹈古人覆辙。”谢长歌宽慰他说。
楚玥大笑,举起茶盏,朝谢长歌道:“冲这话,谢兄我敬你一杯。”
谢长歌:“上次你答应过我唤我故之的。”
楚玥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便改口说:“故之,我敬你。”
说罢,把竹叶茶一饮而尽。
“故之,你这几日都没来过,是有什么事情吗?”楚玥说。说完又有点后悔,因为这么说岂不是相当于在告诉谢长歌自己这几日一直在等他了吗。
谢长歌果然朝他眨眨眼,说:“子钰为何知道我这几日都未曾来过?莫非你一直在等我?”
楚玥赶紧解释:“哪有,我也是今日才来的。我来时朝掌柜的问了,他说你未曾来过。”
谢长歌也没抓着楚玥的尾巴不放,转而道:“过几日家中有些事情,这几天我一直在临阵抱佛脚。对了子钰,你会射箭吗?”
楚玥毕竟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虽然次数不多,但骑射的水平肯定是高于一般人的。
谢长歌见楚玥点头,当即有了新的主意:“我骑射水平向来差,子钰你能教教我吗?”
楚玥掐指一算,再过几日就是离国的春猎了,身为王爷,骑射水平当然不能丢了皇族的人,怪不得谢故之如此急切。
“好啊,不过去哪儿练呢?”楚玥问。
谢长歌朝时轩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楚玥说:“交给我就成。我既然提出了让你教我骑射,自然会找到合适的练习场所的。”
不一会儿时轩从外面回来了,又跟谢长歌小声嘀咕了几句。
“走吧子钰,场地准备好了。”谢长歌说。
楚玥跟着他一起出了茶馆,见茶馆门口有两匹白马。
许久没有摸过马了,楚玥感到有些久违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