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和师尊他们是在一天离开的,荆图南这个混……他们不会是在背着我们查什么事情吧。可是祝玄已经回来了,人好好的在山上留着,身边还有个跟屁虫喻生,还有谁能靠近?”
天门地势险峻,千百年来除了弟子们,也真是极少有人回来爬这座一不留神就要命的山了。天门山虽在三界有着盛名,实则早就同外人想的不一样了。
千年基业留给后辈的,除了卷卷经书和代代相传的剑术,就是那陈列在祠堂袅袅檀香中的沉寂千年的灵位。天门与千秋观不同,千秋观入世,天门出世,山上养得不像是弟子,倒像是自家孩子一样,有些时日人多反倒闹腾得紧,嫌弃得众长老们都会捂着耳朵将人往出赶,人离开久了,又会念叨孩子不顾家。
这样成年就那几个人影晃悠的天门山,竹青着实想不出来,到底会有何人接近祝玄?
“算了,先去看看吧……一个个的都只会使唤我,等我哪日练好了剑术,非把你们全都削了!”
竹青恶狠狠地发着誓,随后又握了握自己不怎么有力的手指,苦恼地摇摇头,“算了……还是灌疯药适合我……”
只是他一路从药方路过一众长老居所,又顺带瞅了一眼鹤长老家后院,都没看见祝玄或是喻生半个身影,今日山中又出奇的寂静,竹青走着心底便越发不安。
他心急之下,一闪身便到了通往远山亭的长廊处。“远山亭”三字还是柳青元写的,实际“亭”不是亭,“远山”则是因这个山头偏僻寂静,与其余山头遥遥相望,故而以此称之。
竹青知晓喻生还未曾从祝玄的房间搬回去,便直接上前去叩响了祝玄的房门,“你们两个怎么成日腻在一起,快出来,师兄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门已经从内打开。喻生站在门前两只手紧紧地扒住门沿,神情似是恍惚着,说话都有些咬舌头。
“师兄,什么事?”
竹青狐疑的眼神贴了喻生一脑门,抬起挡在眼前的胳膊就一头扎了进去。看见祝玄坐在桌旁,立刻松了一口气下来。
祝玄手里捧着一杯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师兄坐,劳烦你了。”
竹青唉声叹气道:“你要是真心疼师兄我,那就好生留在天门山,少让众人忧心。近日就不要下山了,有任何要紧事都等师尊回来后再说罢。”
祝玄心不在焉,捧茶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听罢只好尴尬地笑笑胡乱应了几声:“我能去哪儿,又无事可做,留在山上多好,清静自在……”
这话祝玄没听进去,喻生背对着他们闭上门,神色已经冷峻几分。竹青似乎有些疑惑祝玄的反应,却没在此事上深究,而是换了个话锋道:“你们二人今日怎么了?祝玄你抬头,你脖子那处是什么?伤疤?还有喻生,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大概就是伤疤……应当是往日留下的……”祝玄将头埋得更深了,看着颇有要乱荒而逃的架势。
他实在没料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告诉喻生不必畏手畏脚,谁知是给自己点了一把险些焚身的大火。喻生不过轻轻一吻,那鲜红的印记落在祝玄苍白的皮肤上便很是显眼,祝玄有些难以抑制地用一根手指摩挲着脖颈侧面,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喻生站在一旁清清嗓子,神情镇定甚至有些严肃,他道:“师兄定是有要紧事要说,否则我们每日都留在天门山,实在不会有什么理由离开,出什么事了。”
喻生语气笃定,祝玄随即正色,二人目光如炬落在竹青身上。竹青嘴角一僵,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早就知瞒不过你们,实际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只是荆图南这个混……你荆师兄方才来信像是很紧急的样子。”
竹青说着对空中挥手,那几行潦草有些难辨的字迹便浮动在空中去。几人看过后,似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良久后,祝玄突然开口道:“柳南絮这个人,师兄可曾见过?”
意料之中,竹青愣愣地摇摇头。喻生迅速反应道:“我们只知曾是天门弟子,是师父的妹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祝玄蹙眉,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是从魂魄散碎得洛耳那得知的消息,片刻后暗叹一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