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他的声音鲜少这样严厉。莫里斯海菲尔德微垂着眼睑,仿佛在聆听家主的□□。投影下的人点了点头,语气诚恳,把他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似的。“是我唐突,恳请您原谅。”
他笑起来,眼底浮起凉意,只是轻轻勾了勾嘴唇。
“我的拉维尔一直不喜欢我这样虚与委蛇、废话连篇。”他好像是为了故意刺激眼前这个年轻的侄子,“我的拉维尔”念起来好像在朗读情诗,“你有什么想说的?如果还是那一套说辞,我们大可以不必再浪费时间。”
“无论是家族还是军部都传说您的神罚之枪能够单枪匹马击败一支机甲师,今天终于有机会领教您的武威——对不起,我却很难改变语言的习惯。”年轻的海菲尔德再次欠身,“其实我一向不善言辞,的确没有太多新的东西可说,或者,如果您愿意告诉我,您为什么要放弃一直以来和我父亲大人的梦想的话,我将倍感荣幸。”
意识海里的拉维尔冷笑出声:“不善言辞还这么能废话,有人给他打草稿了吗?”
他微微侧过头去——对着拉维尔所在的方向低低地笑了一声,而后又很快重新往向投影下的莫里斯海菲尔德。
“我亲爱的侄儿。”他拖长了音调,话语里透出糖精般的劣质甜腻,“看来你是误会了,误会得还很深——我跟你的父亲、我的长兄从来就没有过同一个梦想,告诉我,是谁误导了你?”
拉维尔将军——拉维尔,无愧是帝国首屈一指的指挥官,一向知己知彼,料敌如神。莫里斯海菲尔德恐怕真的是寡言少语,只能拜托别人准备发言稿,因此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敲开面具,露出原本冰雪般沉默的本色,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
“是你的父亲,是路德维希海菲尔德,对不对?”
他不等他年轻的侄子回答或者默认,笃定地点了点头。
“没有错,一定是他,我老早就怀疑了,就是他害我当了皇帝。”
听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背上的锅有了新的负责人,拉维尔的表情甚至有一些愉悦。而后继续抱着双臂,看他替自己甩锅。
“这么多年让你失望了?真抱歉,但我跟我的长兄从来就没有过相同的梦想。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就是和拉维尔在一起。”他摊了摊手,“至于当上皇帝,纯属情非得已,干得不好还请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英语果然挂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师生情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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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路德维希海菲尔德一向令他捉摸不透,海菲尔德家的长子一直以来都让所有人觉得看不透。但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兄长对他有着和其他所有兄弟不一样的重视和疼爱。
“总不可能是你们海菲尔德家的兄弟爱突然作祟吧。”
拉维尔说话时头也不抬,沉浸在实验数据的分析中无法自拔。
这是拉维尔位于皇家工程学院地下十六层的实验室。不需要将军大人亲自支援前线的工作日里,拉维尔很少在军部大楼顶层的办公室坐班,军委的日常事务统统甩给副官代为处理,将军大人只管在最后的报告上签字。除了紧急文件随时上报随时解决,拉维尔每天都在上午和下午留出半小时给德莱克森上校和其他个别同僚排忧解难,中间空余的时间,将军要么是在军方实验室,要么就是在皇家工程学院的实验室。假如拉维尔不在办公室里,那么去这两个地方一定能找到人。
工科生将军身披白大褂,他的目光追随将军的摇晃的衣摆,等待惊喜一般捕捉将军若隐若现的腰线。
此刻拉维尔眼里只有数据,他的眼里只有拉维尔,家族秘辛倒豆子一样被他随随便便地说出来,格外百无禁忌。
“按理说我是没机会出生的,我的胚胎基因样本检测出来之后他发现我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拉维尔,你这表情真是让我伤心。”
拉维尔把头转回去,继续盯着眼前的数据:“没办法,毕竟你不要脸起来实在让人另眼相看。”
他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
“难道我撒谎了吗,拉维尔。”
“难道你大几十岁的人了还要我教你谦虚怎么写吗,海菲尔德?”将军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是没错,绝对优秀,甚至可以说是极端优秀的基因,竟然还是通过母体天然融合的,鬼知道你们家有多少融合失败的废品。你倒好,轻轻松松就遗传下来了,还在这里臭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