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像是爆竹爆炸。齐麟忽的翻了个身,把尤念压在身下,头埋在他耳边,用炽热的呼吸和唇耳鬓厮磨着。
齐麟把他紧紧拴在怀里,身下蹭着,蹭着他的,也蹭着自己的。
头脑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人间何世。被窝里带着腥甜,苦楚中有甜蜜的香气馥郁。
两人都面红耳赤,不敢看对方。
直到八点多,尤爸轻轻敲房门。尤念骇然——昨晚好像没关房门,万一老爸就这么闯进来,看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在被窝里,卧室里的空气旖旎暧昧,一切就完了!
幸亏老爸是个尊重儿子隐私的人,没有直接推门,站在门前问:“门口有双鞋子,是你朋友来了吗?”
尤念呼了口气,镇定道:“对,昨晚来的,你睡着了,没叫你。”又拉了拉齐麟。
齐麟像他们说好的那样,很客气的叫了声:“叔。”
尤念又说:“爸,我们马上就起床。”
尤爸立刻回答:“别别别,你们继续睡,啥时候睡醒啥时候再起床。”
被这么一炸,尤念也没了睡意,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便催促齐麟起床收拾。怕被老爸看见,尤念找了个袋子把脏内裤都塞进去,藏在床垫下,又开窗通风。
室外温度零下,窗上覆盖着冰霜。重逢的感觉太过美好,连冰霜看起来都美得不可一世。
两人起床穿衣服,尤念才想起来,齐麟走的时候没有穿外套,而他带的行李里没有外套!南京就算了,这里不穿外套出门是纯属被当神经病的。
尤念要抓狂,又要买衣服了,还得给齐麟买好一点的,于是开始打齐麟的工资卡的主意。按理说齐麟工作前前后后足有七八年,也没见他花过钱,应该还有不少。
经过昨夜的反思,尤念觉得要把两个人过成一个人,就无所谓用谁的钱了。这些日子一直花自己的积蓄,好像自己想养小白脸,是种讲究。
并非所有感情都是一辈子的事,至少他们现在相爱相守。等到某天,谁不爱谁了,分合无常,也是常有的事。
平日齐麟穿件单衣就够了,尤念还让他穿衬衫和毛衣,都是新买的。
齐麟讨厌这些束缚又带领子的衣服,觉得如单衣穿起来轻松畅快,不过尤念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脸红的劲头还未过去,连扣子都歪了。
尤念只能给他扣扣子,把衣领从领口掏出来,抚平,一副书生气的打扮,自古有穿起龙袍也不像天子的说法,齐麟是怎么穿也掩盖不来他身上的那种不好惹的暴戾气,脸上的棱角锋芒毕露。
尤念只得叹了口气:“唉。”
齐麟也说:“是穿得太多了。”
驴头不对马嘴,尤念无奈的说:“千万小心点,该叮嘱你的我都叮嘱过了,别惹我爸生气,否则跟你没玩。”
齐麟点头,对人类他还是很客气的,尤念只是怕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把他爸吓坏。
毛衣织到了袖口,马上就要收工了。电视里几乎没有声响。尤爸边看电视边织毛衣,听见有人出门,便转头来看。
尤念多少年没有往家里带同学了,恍然又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家儿子还是个瘦弱的小萝卜头,乖巧的任折腾。这些年来,也没见他多有主意,依旧一副任人摆布的幼小模样。
“爸,齐麟。”尤念用大拇指一点身后的人,“我同事。”
之前尤念跟爸爸说是他同事父母都不在了,一个人过年太孤独,于是邀请他一起回家过年。而自己的年关里冷冷清清,多个人多份热闹,左右不过是多一张嘴,尤爸是极欢心的。
齐麟赶紧主动的说:“叔叔新年好。”
尤爸赶紧放下手中活计,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红包。他每年都给尤念包个红包,这次他竟然准备了两个,给了齐麟和尤念一人一个。
尤念倒是没想到爸爸竟然备了两个红包,欣然接下。
“昨晚上才到?辛苦辛苦。”
齐麟不知如何回答。
尤念赶紧替他回答:“他大年三十加班,昨个凌晨才到。”
尤爸比齐麟还木讷,不会招呼人,尤其是齐麟这种大块头的。
“爸,我们做点吃的。”尤念赶紧把齐麟拉到厨房。
尤念举着锅铲煎鸡蛋,齐麟一手盘子接煎好的鸡蛋,一手给他递鸡蛋。
“待会烧点新鲜的菜,这些都是剩的了。”尤念说,“那个,我中午得跟我爸去饭点吃,一大家子一起的团圆饭……之前跟你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