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章事事当真,加上狼不见了,便失望道:“那算了,不吃了。”
白夕浮方才满意,就见那只狼找死似的又出现在视线里。
祖章吞口水:“尝尝吧,就尝一口。”
“你尝一口,也要杀整只狼!”白夕浮怒道,抄起骨剑飞过去。
狼又不见,骨剑落空回旋镖似的转回手中,白夕浮看见狼竟然又出现,便琢磨道:“这只狼,有点不对劲啊。”
祖章怒道:“不管,我要吃肉!”
白夕浮没理他,跳上熊堪琦的背,一手揽着祖章,一手扶稳熊猫脖颈,命令道:“追!”
熊堪琦才跑出几步,便看见狼不止刚才那一只,五六匹健硕的狼在前撒蹄狂奔,似乎在引路。追出去之后,发现他既无法缩短和狼之间的距离,又不会被远远甩开,便更加肯定这一点了:“它们想让我们跟着?想带我们去哪里?”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白夕浮沉着声,又看着祖章,玩味地舔了舔唇,“你这狼肉可吃不到嘴里了。”
祖章最讨厌白夕浮这样子,张嘴在白夕浮腮帮子上咬了一口,扣上一圈牙印,口水还留在上面,晶晶亮亮。
白夕浮立即把祖章按在身前,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祖章鬼哭狼嚎,哭得那个叫煞有介事。白夕浮怒道:“瞎嚎什么!穿那么多真打得着你了吗!”
祖章一身精力无处撒,和白夕浮在熊堪琦背上打得火热,熊堪琦似是没留意到自己背上正上演势均力敌的争夺战,全神贯注地追狼群。
黑蛇率先闻到味儿,警觉起来,连带着祖章都目视远方:“有血味——前面有好多血!”
白夕浮正色道:“大熊,小心点。”
熊堪琦却道:“应该没关系,它们比我还靠近,都没想要躲。”
这群狼竟然将他们引到一处屠宰场,遍地都是地龙的残肢,血染大地,天地间,尽是雪与血的颜色。白夕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群狼就不见了,想追过去:“唉,怎么跑了。”
熊堪琦咬住白夕浮一条腿:“别追,目的地到了,它们是想我们来这。”
白夕浮眉头紧皱,看到这幅场景就直犯恶心,又看见祖章不要命地去戳那半截地龙,几乎要吐了。
熊堪琦见他不好,便叮嘱他靠边休息,带着祖章去检查战场。
二十分钟后,熊堪琦举起一个包砸过来,白夕浮蹲着一瞧,这不是陈组和尤念他们带的那只包吗?包上鲜血淋漓,分不清是谁的血。
祖章半条腿都沾着血渣子,黑色的帽檐下只露出半个脑袋:“不是弟弟他们的血,上面都是地龙的血。”
白夕浮站起来,他终于吐无可吐,上气不接下气,话都不利索,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吵外吐的:“仔细闻着点,陈组肯定在这里遭遇过什么,还可不是咱们的手笔。”
满场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空气中的冰渣子,吸一口都如遭遇酷刑,哪怕是祖章的蛇嗅觉敏锐都承受不住。何况太过寒冷,蛇不能离开祖章的身体,否则会立即被冻死。
两妖一人,又摸摸索索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祖章在旁边一处嗅到陈辰的血迹,大量的血迹,估摸着身体里的血流了一大半,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活命。
祖章吓得当场大哭,哇哇哇的,眼泪淌了满脸,白夕浮摸了一把切实的泪水:“这下是真的。”
见白夕浮还笑得出来,祖章更生气了,一面哭一面打嗝,还一面追着白夕浮又抓又啃。
熊堪琦终于看不惯了,把祖章揪回来自己抱在腿上哄,摘了手套,用粗糙的大手抹着他眼角的泪花:“没事的,陈组不会出事的,他是勾魂使,因而于人而言的致命伤都不是大问题,你信不信就算是把他身体里的血都放干了,他都蹦得比你高。”
祖章终于在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嗝之后,愤懑地抹了一把眼泪,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虽然不哭了,祖章一张脸也彻底花了。白夕浮和熊堪琦一路打扫战场,祖章跟在后面悄悄划水摸鱼,白夕浮刚才把他招惹哭了,心怀歉疚,也就不说他什么。祖章划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自己跑走玩去了。
然而战场未打扫完,他们就能确认,首先既是这群地龙不是陈辰他们的手笔,其次陈辰受重伤却不在此,身边有许多狼脚印,还找到了第四个人的脚印,这个脚印太浅,被大雪覆盖后几乎被错过。陈辰要么被狼分尸吃了,要么被带走了,白夕浮自然倾向于后者。只是尤念和龙呢?那第四个脚印究竟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