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一片白茫茫,大山小山都是覆满白雪,几乎都是一样,只是高矮大小不同。根本没有任何地标来认路。
政乾坤扶着玉儿站在山寨的南边山上向北方远远看去,希望能看到官道、商道,可惜看不到。
究竟这里是哪里。极力回忆着被虏来时的路。可惜当时自己上半身是倒挂在马上,看到的景物全部倒过来的,而且当时马跑得快,自己倒趴得辛苦、头晕晕的,根本记不住来时的路,只记得路是狭窄的,不是官道也不是商道。
“这大山里有野鹿、野兔还有雪狐。”赵飞虎笑嘻嘻地指着远山,转过头看着玉儿的眸子:“以后我打几只大狐狸来给你做狐裘。好不好!”
他也想走过去扶着玉儿,玉儿向后退几步又走入政乾背后。赵飞虎知道玉儿还是抗拒他。
政乾搂住玉儿的腰,让玉儿靠在自己身上,支撑着他。两人环视一周,把山寨外面的山势记住了。
“你冷吗?不如回去休息吧?”政乾摸着玉儿的冷冰冰的手,像冰雕一样。
“嗯,回去吧,我想练练字画,你弹琴给我听吧!”玉儿再看了一下山形地形:“这里的高山真的浩大,如果能天天看就好了。”
赵飞虎不懂得画画也不晓得弹琴作诗,好像插不话题。听到玉儿喜欢看风景,马上讨好似的:“我可以天天带你到处观光,我们山寨还有很多景色……”
政乾没有理会他,径自扶着紫玉,慢慢地走下山,玉儿一眨不眨地看着山寨里面的各处景色,默默记在心里。
一进房间,政乾就关门,把赵飞虎推出外面,“没你事,你出去。”
“我看玉儿画画行不行。”
“让他磨墨吧!”
赵飞虎得了令就钻进来。
政乾把纸小心铺开,用木镇纸压着。赵飞虎站在一旁拿起砚台磨墨大力磨,希望磨快点,让玉儿赞扬一下自己。
政乾看着他在糟蹋着墨条,心痛地说:“不能这么用力,你看墨条崩裂了。磨得一粒粒墨沙一样,不均匀,要慢慢磨,力度要柔软。我们只有一条墨条,要省着用。”
赵飞虎看着政乾,觉得政乾是在刁难他,站着弯腰慢慢磨,要站多久才磨完呢?“有这么金贵吗?要省着用。明天我命人下山买一堆回来。”
“这是徽州李廷圭墨,在大城市五十两一条。这里偏僻山区,找不到。”政乾鄙视着笑话他是文盲的乡巴佬。
赵飞虎不愤气瞪回去,不小心墨汁溅到宣纸上,一点点化开。
紫玉生气了:“你……”
赵飞虎马上道歉:“我帮你换另一张纸。”
政乾“哎”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只有十来张这样的澄心堂纸,一百两银才五张。”
玉儿拉了拉政乾:“算了,我迁就着画就可以了。”
政乾就坐到一边去,弹奏着与雪山的相关的曲,从指间渗出的音似雪山上吹下来的一股清新空气,带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然后指尖一转,磅礴大气,好像把人带回雪山之巅。
玉儿闭上眼睛,感受在山巅上俯视一览众山小,睁开眼睛,拿起笔在纸上勾出主要的大山脉走势,像一条条雪龙一样活灵活现,然后靠记忆补上主要的小山。
在刚才飞虎不小心溅到的纸上的墨点上,画了几只大雁赶着向南飞。然后题上高适的诗:“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连画了一个时辰,体力开始不支,有的头晕,赵飞虎站在旁边磨墨,看到他拿着笔摇摇摆摆地下不了笔。一手把拉到怀里,吓了玉儿一跳,微张开口,瞪大眼睛。
“我只是想扶着你,怕你跌倒,你休息一下吧!”
政乾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推开赵飞虎,自己扶着玉儿到床上。
政乾拿起床头的银针在火炉上烧一下。玉儿看到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就想坐起来反抗。“我不要喝你的血,这样会要你的命的。”
政乾大声说:“过来按住他。”
赵飞虎马上趴着按住玉儿的身子手脚,政乾用针孔刺进自己动脉里,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两人第一次这么合作无间。
一滴滴的滴落在玉儿口里。玉儿无法动弹,眼眸开始朦胧了,汇成一点点晶莹露珠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