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衡见打成这样也不肯说,心中怨极了玉凤澈倔强,还要再打。徐宏坤想着若是此人当真身死于此,将公子盟再开罪一层,于他无益;何况此人,既然如此都不肯说,想必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劝阻了梁天衡,将人放回了牢中,不再讯问。
玉凤澈带着一身鞭伤,在牢中又捱了五日。
第六日上,月氏高手在真武山铩羽而归,消息传入襄阳都督府,梁天衡徐宏坤也是心下宽慰。但徐宏坤宽慰之余仍旧细谨,赶紧让梁天衡检视兵防图。一查之下,不由悚然惊动,兵防图竟已不翼而飞!
梁天衡惊惧交加,深知丢失兵防图乃是关乎天下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更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徐宏坤也是悚然,他私自出宫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本想以守图之功求父皇网开一面,如今看护不力罪加一等!
二人相顾失色冷汗涔涔,赶紧封锁消息加紧寻找,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忽听人报“公子盟逍遥剑杨千秋前辈来访,求见都督以及玉公子。”更是吓得不轻。何况,那玉凤澈,可还在牢里关着呢!带着那一身伤,也不知死了没有。
杨千秋来寻玉凤澈,也亏了那只忠心耿耿的苍鹰白眉。它听主人吩咐盯着玉凤澈。自他进了都督府便一直在上头盘旋观望。望了五天都不见人。它虽是禽类,却也聪明,知道事情不对,便转而上了真武山另寻他人。杨千秋见了白眉,知道它是上官澜留来盯着玉凤澈的,此时飞来寻自己,怕是玉凤澈有恙,便也不顾内伤未愈,直接下了山来寻人。
梁天衡此时也心虚得紧,见了杨千秋当真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杨千秋懒得同他废话,只要见玉凤澈,满脸不耐。梁天衡经杨千秋威吓,将如何对玉凤澈生疑如何将他拿下施行一一说了,也不说是为了太子,只说是疑心他是奸细,拷问了月氏王子所在。失图一事,也不敢瞒着。
杨千秋听罢,怒不可遏。愤然拍击椅子扶手。檀木扶手应手而断,胸前血气一阵翻腾,杨千秋面色一阵红白,暗自调息片刻方才回转。梁天衡一阵悚然,见他面色有变只当他是怒极,又听他喝骂:“混账东西,我公子盟中之人你也敢动?还敢污蔑盟主择人有失,简直放肆!盟主有心派来助你护兵防图的人,你还敢拿他!真是活腻了!”
吓得梁天衡双膝发软直想下跪,又觉有力道来扶了他一扶,又稳稳坐回了椅子上,正茫然间,听杨千秋令道:“带我见玉凤澈。”梁天衡再不敢起异心,老老实实带了杨千秋往牢中去。
玉凤澈带着一身鞭伤,在牢中捱了五日,此时已气息奄奄,高烧不止。但好在,他还清醒。
杨千秋见玉凤澈在牢中情状,又惊又怒,若非他受了不轻内伤,不好擅动内劲,简直恨不得杀人泄愤。梁天衡赶紧将玉凤澈放了安置在府中,又差人请医,忙活到天儿才黑才算将玉凤澈身上的鞭伤裹好。待闲杂人等退了开去,杨千秋才开始同玉凤澈说话。
“未料公子遭此横祸——”杨千秋话未完,便见玉凤澈摆手,只得住口不说,玉凤澈问:“兵防图如何了?”
杨千秋听罢忽地就有些难受,“丢了。不过你不要忧心,盟主肯定有法子的,待我修书一封送与盟主,定然无碍。你好生养伤。你这一身伤……”
玉凤澈想着若是让公子盟知道是太子有意拿他讯问,想必对太子怨怼又会大增。眼下公子盟已不能再为他开罪太子了。便避重就轻道:“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追回兵防图。”
听得玉凤澈如此说,杨千秋更为他委屈,眼眶忽地就有些发疼,转头便去磨墨写信,唤了白眉来送信。
待写罢了信,杨千秋便又来守着玉凤澈,见他虽已经被磨得清减了一大圈儿,但眸光灼灼。知道他是仍旧不放心,不肯安心休息养伤,便道:“盟主已然北去月氏。就是要防备兵防图丢失,他好在兵防图入王城之前拦截。眼下,咱们已经无法可想了。”
玉凤澈听说上官澜已早先防备,会在北拦兵防图,忽地就放了心。他轻轻点了点头,终于肯阖眼睡了。
☆、拾叁.
上官澜确实是同玉凤澈一道出发的,只是取了不同的去路。玉凤澈是往西北方去襄阳,但上官澜却是先北上,再西去出嘉峪关。出关之后继续北上前往月氏国。
月氏国边境有一座名为榔头山的奇峰,状如榔头,山势陡峭行路奇诡,山上狼群熊瞎子时常出没。但是要取近路前往月氏国国都纳达兰却是非翻过这座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