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之前已联想种种,此时脱口而出:“这个檀无因是他女儿!”
之前E问了一大串什么气色好不好,结没结婚,生没生崽儿,现在回想,妥妥的就是一老父亲口吻。估计檀无因也是通过笔迹或别的原因猜到了E就是檀修,所以才落款无因。
指挥官忍不住敲敲他脑袋,“还挺聪明的。”
安东一巴掌拍开:“滚滚滚!”
指挥官就笑,“但你只猜对了一半。檀无因是你们空间檀修的基因延续,并不是E的孩子。因为E在接受改造后基因已出现了问题,等后来发现时,他夫人已经怀孕,而这注定是一个受到基因改造影响的变异胎儿,E不得不亲手扼杀了他自己的‘檀无因’。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所以他在你们的檀无因身上寄托了一个当父亲的未竟之梦,她也成了他活下去的原因之一。”
难怪E第一次犯病时会那么激动地咆哮:有多少本该降生的孩子再也无法来到这个世上。
指挥官说完后,房间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信息量太大,安东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而指挥官,似乎也在回想着什么往事,陷入其中许久不能自拔。
半盒大苏抽光了,安东从存储球里又拿了一盒,还拿出一包薯片,一包辣条,两袋锅巴,一把太妃糖。
咔哧咔哧。
咔哧咔哧。
咔……
指挥官抓了一大把薯片,“你还没回答我,信使团要救的人是谁?”
这两人都是理智大于情感,偶尔放纵已是难得,谁也不会像个愚人一样活在往事里。
安东把剩下的零食塞回存储球,包括那半包薯片。
指挥官:……
安东:“不是说好了三个问题么,凭什么多答你一个,难道我多答你就放了我么?”
指挥官:“你也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安东刚想说我特么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但转念一想,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到今天还不知道这厮叫什么呢,用江逸的名字换他名字也挺划算的,反正都是名字嘛。
“那这次你先回答我,你叫什么,我就告诉你,信使团要救的人是谁。”
“好。”
“你先。”
指挥官:“我叫江肃。”
安东:“信使团要救的人叫江逸。”
指挥官:!!!
安东:“哎?你们俩都姓江啊,这个江逸难道是你本家儿?”
安东一说完自己也有点吃惊。对啊,搞不好这俩人真就是一家的。大使团的人不都一窝一窝的吗,动辄沾亲带故,就是不知江肃和江逸能亲到什么地步……
“江逸,是我弟弟,但他已经死了。”
我勒个去!
安东看着指挥官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情感,心头莫名一揪。仿佛一阵旋风吹散冰霜碎雪,有那么一瞬让人得以窥见深藏之下的懊悔与思念,但也只有这么短短一瞬,霜雪还复,指挥官又变成了那座耸立在阳光下的雪山。
高大寂静,冰冷遥远。
“我想知道你们的江逸受了什么创伤,抑或染了哪种疾病,咱们需要好好谈谈。”
安东被大使团从辛亭岛送回陆地时已是午后,一下直升机就看见被铐在一起的胖子和丫头,以及垂头丧气的杨小锋。
一名副官把胖子的背包展示给指挥官,“这个人就是上次用礼花弹炸咱们的人。”
在看守胖子和丫头的大使团成员中,安东发现了周更生的身影,但他现在属于低级外勤,被挡在一圈白制服外围,正神情紧张地盯着指挥官的反应。
见指挥官点头表示知道了,副官就站到一旁等待命令,当他听到指挥官说“放了他们”时,有点诧异,“他的礼花弹曾给咱们的搜索造成很大的影响。”
指挥官平静地说:“但他们协助了咱们的计划,还牺牲了两名伙伴。”
副官:“可是……”
指挥官看了他一眼,副官就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然后指挥官对安东说:“你们走吧,我等你消息。”
安东说:“好。”
原本还一脸视死如归的胖子不停地眨着豆子眼。这就让他们走了?立刻又去看安东,只见这兄弟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让副官给他们解开电子铐。
一获得自由,胖子就颠颠儿的跑到安东身边咬耳朵:“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