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凤阳立刻重新烧了壶水，还特意换了两只一看就有年头的盖碗。
安东从存储球里掏出个“飞板”递给他，“送你的土产，作为小刀的回礼。”
成凤阳识货，又特别懂人情世故，当即就表示，要么转给安东20万，要么让他在店里随便挑几件顺眼的带回去玩儿，因为：“你这个可比小刀值钱多了，我不能让你吃亏。”
安东：“那给我转40万吧。”又从存储球里掏出来一个，“这个也卖你。”
成凤阳特别痛快的收货转账。
安东和丫头这次一共搞到六块“飞板”，丫头的两块估计会给信使团，安东手里有四块，给过客留俩，这俩就卖给成凤阳赚点零花钱，还能顺便把小刀的人情还上。
今天的茶水依然很好喝，茶点也好吃。京派酥皮，安东对其中一种咸口的牛舌饼比较感兴趣，一连吃了四五块。
成凤阳和他边吃边聊，但并不打听安东都经历了什么，因为这些他都知道，甚至比当事人知道的还多。
他告诉安东，“当天你被AMS扣下之后，大使团那兄弟俩就吵起来了。江肃够狠，虽然一时动不了AMS，但转头就把他弟和他舅姥爷关进了辛亭岛，否则你也不会被滞留在实验楼一宿。天瀛会得到消息时有点晚，来不及多做筹谋只能硬抢，却让信使团那小丫头捡了个漏儿。所以啊，有些事儿真没法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安东笑，“你消息还真灵。”
成凤阳不以为然地说：“我十六年前入行干掮客的时候，小太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搓泥球呢。双方冷战这么多年，信使团跟那边断档的日子，我可没断。”
这个确实得说一声服。
无论做什么买卖都贵在经营，同样的高手，后起之秀根本比不了扎根已深的老炮儿。
成凤阳忽然一笑，“你知道这次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
安东：“什么?”
“天瀛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江肃甩锅，还因为计划草率而暴露了好多埋在AMS的眼线。最近那边可热闹了，共勉学社借机挖出好多猛料，多年来AMS被盗取或遗失的机密全让天瀛会背了锅。”
“背锅?”安东听出话中有话，“难道还有不是天瀛会干的吗?”
成凤阳指着他笑，“给你精的!多说一个字都能让你揪住小辫子。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天瀛会就是一帮傻叉，只是仗着几大家族的势力啃老本，早晚要被共勉学社玩儿死。”
安东做出一副聆听受教的样子，成凤阳就告诉他：“共勉学社内部也分激进派和保守派。现在他们‘精英移民’的大宗旨就是保守派的，但激进派想要的更多。”
“他们想要什么?”
成凤阳弯起眼睛，“你说，平行空间就只有一个吗?”
安东的大脑飞速运转，提炼一切细枝末节，脱口而出，“他们在研究多空间。”
在AMS老院士的观点中，扭曲空间是多维度交汇枢纽，那么理论上就会有无数个平行空间。当它空间和现世界链接后，因为空间禁制的缘故那边人不能过来，但如果能解决扭曲空间通道的问题，他们或许可以进出其它平行空间，又或从多空间获取资源。
成凤阳长叹一声，“你再这么机灵我都要爱上你了。”
安东：“呵呵。”
成凤阳：“你知不知道‘呵呵’这两个字现在等同于骂人。”
安东：“所以共勉学社激进派是你的大东家吧?”
成凤阳特别遗憾地摊开手，“怎么能这么说呢，谁能有资格当我的东家呀?你别忘了，咱们是掮客，是替两边牵线搭桥的投机人。咱们是自由的，没有雇主，只负责推动一桩买卖的发展，从中赚取利润。”
安东问：“那你所追求的利润是什么呢?我觉得不是钱。”
成凤阳有多少钱这个问题，一直被掮客圈津津乐道。安东只粗算一下这么多年来逍遥仙的进账，已然抵得上过客全部家底儿，而这只是成凤阳的买卖之一。
所以钱对成凤阳早就没有了吸引力，而他刚才强调的掮客的意义，更说明那边的共勉学社是“一桩买卖”中的甲方，那在现世界必然就有一个与之相对的势力庞大的乙方。
而这个现世界的乙方，恐怕和共勉学社激进派所追求的一样。